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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永无止境的绝望,这是再运筹帷幄的政客也无法挽回的沦落局面。而有这样的一个人,如玄鸟一样翩然而至,他以万般的博爱收容了那些迷茫困顿的人,抚平不安的人心,指引所有人以方向。

汉家的诗赋没有绝,离散的人心没有散,远离故土的人本该思念家园,他编写诗传、拾整书籍、修复钟乐、大兴教化、凝聚人心、传播思潮,他为所有人驱散黑暗、重铸理想,他不是一个人的老师,他是千万人的老师。

国子学的学生们将流芳百代的《十二门人赋》铺写在白绫上,白色洪流涌向北方,古钟遗韵响彻十三州,后世史官的评判在这样激烈的送迎中不值一提,书中自有太华山,万古人间第一峰。

贺陵的过世在梁朝掀起了一场巨大的悲潮,动静之大甚至惊动了北方那个刚刚改革汉化不久的周国。氐人的朝官们不解梁朝人为何要为了一个国子学祭酒的逝去而如此悲痛欲绝,还以为这是何等的大人物,查了一圈,结果发现这人既非皇族,也非重臣,一生也没有彪炳史册的成就,就只是写了几篇文章而已,这是哪里来的这么多人纪念他?

周国的皇宫中有一个人对此也充满了好奇,不同于其他氐人要么一头雾水、要么一脸轻蔑,皇后周媗专门命人潜入梁朝,取来贺陵生前所做过的十数篇文章,一口气通宵读完后,她让宫女将这卷赋集收录到自己的书阁中。

在那个落日余晖流淌的傍晚,年轻的周国皇后披着白色狐裘站在浩如烟海的书籍前,一声叹息,“这就是南国的圣人吗?”

据说,圣人离去,这是国之将亡的前兆啊。

第96章 投名状

贺陵的棺椁暂时停放在盛京家宅中,半月后送往襄山安葬。

谢珩站在灵堂中默然了许久,他心中对贺陵怀有愧疚,贺陵的病断断续续地拖了一年,说是老病,其实也有积劳成疾的成分,当日他请贺陵来到盛京担任国子学祭酒,许诺他将会重整科考与吏治,事尚未竟,贺陵却因病死在了任上,多少也有他失察的过错在其中。

贺陵一生没有任何子女,亲人早已亡故,学生远在四海天涯,唯一在盛京的那个却注定不会来,他的身后事全部由谢家代为操持。谢珩将谢晁生前写的字帖集轻放在了贺陵的灵柩前,这一对从少年起就相遇相知的好友,老来终于能够在地下重逢,这一次谁也不会匆忙了。

深夜时分,谢珩从东侧门低调地离开了贺府,明天是出殡的日子,今夜照例停了吊唁,此刻只有零星的几个仆人在庭院中守夜。谢珩刚出门,裴鹤走了上前,在他耳旁低声说了两句话,谢珩停下了脚步。

贺府不远处的巷子中,李稚一个人站在椿树的阴影中,周身昏沉没有任何的光亮,他一双眼望着右前方悬着白色灯笼的大门口,一张脸在黑暗中神情难辨。瓦檐上停着灰色的鸟雀,树叶飘零,有几片搭在他的肩膀上,从那层粘住叶子的薄霜能看出来,他已经在这儿待了很久了。

谢珩从巷子的另一头慢慢走过来,与裴鹤一起注视着那道模糊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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