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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稚死死地抱着谢珩,夏伯阳迅速跑着将火把拿过来,在借光看清那摊血迹的瞬间,李稚脑子轰然一懵,他大睁着眼,忽然有眼泪掉下来,紧接着浑身开始颤抖,却又怕移动谢珩而极力克制,一旁的夏伯阳本来是想查看谢珩的伤势,此刻却望着李稚的眼泪呆住了,他一直见到的赵衡都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形象,即便是数次濒临绝境,也从来镇定自若,他从未见过对方有如此六神无主、魂飞魄散的样子。
李稚完全顾不上周围的视线,他只一味低头盯着谢珩心脏处的血迹看,“不,不能……大人……”那嗓音哑得像是掺着血,连他自己都不知道那一刻他在含混地乱说些什么。伤口鲜血直涌根本止不住,萧皓已经满头是汗,两只手也跟着轻颤起来,但仍是硬着头皮继续处理。
李稚眼睁睁地看着那不断铺开的鲜血,心脏处突然传来前所未有的绞痛,“谢珩你醒醒!醒一醒!”亲卫拆开马车的棚盖在原地简单搭建起篷帐,遮挡住愈来愈大的风雪,其余人则立刻飞奔回城找大夫。
谢珩一直都清醒着,只是因为失力而垂着头,他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一滴滴砸落在他的手背上,他抬眼望向满脸都是泪水的李稚,眼前的画面逐渐从模糊转为清晰,他从未见过李稚像这样掉眼泪,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一颗接着一颗,仿佛根本停不下来,令人能对他此刻的惊慌失措感同身受,谢珩想要说句话,但一时竟是提不起力气。
李稚眼见着他的眼神开始失焦,摇着头颤声道:“不!我还有许多话从未对你说过,我知道你也有很多话没有告诉我,你不能死在这儿!谢珩!我一个人活不下去,我会活不下去!”他用力按住谢珩的伤口,眼泪不断砸落在谢珩的脸颊上,声音越来越抖,简直是在向他哀求,“大人!”
谢珩听着那凄厉的声音,右手轻轻动了下。
浑身是汗的萧皓用手按住伤口边缘,他也受到李稚情绪的感染,眼眶开始发热,飞快地对李稚道:“殿下千万按住他,我先想办法将刀刃取出来!”夏伯阳闻声连忙上前来帮忙,萧皓极力沉住气,手压在伤口处,猛地用力,用最快的速度将断柄的刀刃垂直拔了出来,伤口下方带出一抹殷红的血迹,他猛地松了一大口气,继续迅速处理伤口。
夏伯阳见谢珩全程闭着眼连闷哼一声都不闻,还以为他是疼得昏死过去了,下一刻却见谢珩重新睁开眼望向李稚,夏伯阳不禁又看一眼满脸泪水的李稚,他心中莫名震撼,却也来不及多想,只先低头帮忙将人按住。
李稚此刻仿佛灵魂出窍一般,除了眼泪仍在掉,身体早已经变得僵硬无比,两条手臂紧紧环抱着谢珩,听见萧皓让他压住谢珩,他便立刻按住谢珩,简直要用上他这一生所有的力气。“不要……”他望入谢珩的眼睛,已经无法说出完整的话了。
神啊!都是我的错!请你不要带走他!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啊!
风雪覆盖的大庙中,火把斜插在陈旧的灯架上,金色的光芒照耀着残破的神像。
李稚身上全是黑红色的血迹,坐靠在神龛前,神情空白木然,两条手臂仍是紧紧抱着昏迷不醒的谢珩,像是不允许任何人从自己身边夺走他。
门外忽然响起一阵急切的脚步声,闻讯赶来的谢玦迎面冲了进来,“哥!”他迅速上前蹲在谢珩的身边,看清他的伤势时,气息一滞,猛地回头朝门外吼道:“快点!大夫!”
尚在晋河战场的桓礼也已经收到谢珩重伤的消息,不由得心神剧震,但又因为必须亲自督军而无法赶过来,他立刻将自己军帐中所有的大夫都指派过来,西北各路人马全都往青州城外那座大庙赶去,深夜时分,暴风雪骤然变大,像是天公发了怒,降下无人能抵挡的严厉天惩,隐隐约约地动山摇。
谢珩的伤势很重,又因为失血过多而致身体冰冷,始终处于半昏迷的状态,所有大夫查验过伤口后都在感叹,今日最庆幸的是那金刀上并未淬毒,否则加之如此伤势,真是神仙难救,谢玦在一旁听得心中直发冷,着急喝道:“别净说些没用的!快救人!”
李稚则是垂着头一言不发,继续抱紧谢珩,他像是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想永远跟他待在一块,死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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