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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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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于赵王一系的人而言,这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但是, 他们苦心孤诣了十几年,也不会因为皇帝的心思而放弃夺嫡。

跟随赵王的人如此, 赵王亦如此。

但赵王这会儿还无法接受向来疼爱他、支持他与太子争夺的父皇, 会通过这样的方式告诉他、告诉天下,不会有废太子的那一日。

若非这是在宫宴上, 赵王只怕就要起身暴怒了。

他不敢在皇帝跟前太过放肆,只喝了两杯闷酒后, 举杯起身对着萧恒贺:“太子殿下温良恭俭、又素闻裴家姑娘蕙质兰心。太子殿下与裴家姑娘真是天作之合, 我在此先恭喜太子殿下。”

萧恒亦端起了酒杯, 客气地道:“多谢皇兄。”

兄弟俩喝了这杯酒, 萧恒又道:“孤多年不曾娶妻纳妾,长嫂又不幸早逝,这些年的皇家媳便只有二嫂一位, 也是二嫂辛苦在外应酬,往后孤娶了太子妃, 也可为二嫂分忧了。”

萧恒表情柔和、言笑晏晏, 说的话乍听之下也是好话,可细品之下, 稍微灵醒些的人, 都听出了不对劲。

旁人觉得不对劲, 不敢直言相问, 但皇帝敢。

他道:“太子, 你方才那话有所不妥, 赵王妃虽是嫂子, 但太子妃才是诸王妃之首。只有赵王妃为太子妃分忧的,岂有相反之理?”

听了皇帝这话,赵王面色有异,萧恒却讶然道:“父皇,从前儿臣听闻二嫂在外应酬时,每每直言她代表的是皇家儿媳。儿臣想,二皇兄年长于儿臣,二嫂此言也并无不当,故而方才才有此一说。”

萧恒徐徐说完,赵王的脸色都青了——

他就知道,太子那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他倒是想为赵王妃辩白两句,可话还没说出口,上头的皇帝便把就被重重地放在了桌上,怒道:“狂悖!”

这其中的不满显而易见,赵王赶紧离席跪下,垂首道:“父皇息怒,王妃说此话,是因为长嫂已逝,太子尚未娶妃,四弟、五弟又还小,绝无悖逆之意。”

皇帝沉吟不语。

赵王的老泰山、赵王妃的父亲汤荃荥,也离席跪在赵王身后,他倒是没有替赵王妃求情,只说自己没有教好赵王妃,才致她性子娇纵,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汤荃荥那席话,虽是没有直接替赵王妃求情,但言外之意却是赵王妃绝没有犯上之意,不过是娇纵了些。

且这席话,也把赵王给摘了出来,省得皇帝疑心赵王妃说那些话,是因着赵王。

皇帝听了这翁婿二人的话,看上去倒像是信了,淡声让他们起身。

萧恒那“状若无心”的话,竟让皇帝发了火,让赵王翁婿差点吃了挂落,赵王这边的人是铁了心要扳回一城。

于是,等赵王和汤荃荥回到席上后,便有人开口提到这次也立了不少功勋的汤赋。

那人道:“陛下,汤家郎君不愧是汤都督的爱子,此番上战场,也没有坠了汤家的门楣,更没有辜负陛下的期望啊。”

皇帝似笑非笑地捏着酒杯,抬眸环顾了一周,问:“怎么不见汤赋?”

汤荃荥忙道:“禀陛下,犬子如今只是从五品,故而没有资格进宫赴宴。”

这庆功宴也不是谁都能来的,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将,均需从三品以上才有资格。

皇帝点点头,又询问裴崇兖,汤赋此次的功绩。

裴崇兖倒是记得清楚,一五一十地禀明了皇帝。

皇帝道:“倒还算不错,虽说朕此前已下令犒赏三军,但汤赋是汤爱卿的爱子,朕便再下道旨,擢升一二。”

赵王及他的拥趸,听了皇帝这话,皆面露喜意。

但这喜色并未持续太久,就被都察院的右副都御史张知广打断了。

“陛下,臣要弹劾汤赋依仗权势,抢他人之功填自身之绩,此等恶行,不仅不能擢升其官职,更应当严惩,以慑众臣啊。”

张知广说完,众人哗然。

汤荃荥气得面红耳赤,猛地起身指着张知广道:“血口喷人!你空口无凭诬陷我儿,是受了谁的指使?”

张知广丝毫不怵汤荃荥,非常理直气壮地道:“下官担右副都御史之责,此乃陛下耳目,为陛下查清藏污纳垢之事乃我之本分。怎么到了汤都督嘴里,我都察院就成了打击报复之地?”

张知广是个彻头彻尾的文官,还是个认死理的人,论嘴皮子,十个汤荃荥也不是张知广的对手。

汤荃荥被张知广怼得说不出话来,索性不予理会,只跪在殿中,求皇帝明察。

皇帝微眯着眼,没理会汤荃荥,而是对张知广道:“张爱卿的忠心,朕素来是知道的。”

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无疑是往汤荃荥脸上扇了一巴掌。

汤荃荥面红耳赤,讷讷地唤了声“陛下”。

赵王见状,知道自己不能置身事外了,便起身道:“父皇,张公对父皇固然是忠心耿耿,但凡事皆要有证据才是。”

皇帝当然不会因为张知广的三言两语,就定了汤赋的罪,便问张知广有何证据。

张知广呈上了一份状纸还有银票,道:“陛下,这状纸是那小兵写的,这些银票都是汤赋给那小兵的。”

李中官给一旁的内侍使了个眼色,那内侍便接过了状纸和银票,拿到了皇帝的桌案上。

皇帝没看那些东西,只唤过李中官,对他耳语了两句,才道:“张爱卿,单靠这些,如何能证明你方才所言?”

张知广便说那小兵也在殿外等着传唤。

还在殿中跪着的汤荃荥,见皇帝没有要相信的意思,又硬气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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