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1 / 2)
村长气喘吁吁地指着老实巴交的张俊生就开始骂:“那是你老娘,咋得了就不能先把人接回去,有啥矛盾解决不了村里再给调解?撂门外是想干啥?”
张俊生见村长恼了,憋了半天才结结巴巴地回话:“俺媳妇,说,说明天才轮到俺家,大哥大嫂非要今天拉过来,就成这样了。”
村长想骂,又看着40多岁的大男人畏畏缩缩的,村长知道张俊生家媳妇说得算,跟张俊生掰扯不管用,你气死了白气。
张俊生仍旧会站在那一声不吭,甚至骂狠了还会捂着脑袋蹲在地下缩着拍打自己的脑袋。
村长调解过,有教训,感觉就像村长仗势欺人似的,而且即便张俊生当时被逼着答应了,回家就变了,村长吃过一次亏,这次学精明了。
打发张俊生叫媳妇出来:“把王翠花给我叫出来,麻溜点快点,我一天净处理你们家这些操蛋事,还干别的不。”
王翠花不情不愿的被拉拽出来,张雪梅也就跟着出来了。
这时候周围已经围了很多凑热闹的。
但王翠花脸皮厚,典型的我不尬尴尴尬的就是别人,阴阳怪气地给村长掰扯:“村长,这事可不赖俺家,是俺大哥大嫂做得不地道,去年在村大队的时候,说得很清楚,白纸黑字的,三家可都是按了手印的,说好的每家三个月,为啥老大家月底就拉过来了?村大队要找,也是应该把我婆婆再给他家送回去。”
王翠花当着众人的面给村长掰扯着。
村里有老人围观,也有跟张老太一样年纪的,也就帮老太太说话:“那不就是有大小月吗,八月31天,十月31天,在村里调解的时候写得是一家90天,所以老大家说昨天就到期了,不见老二来接,今天就直接把老人给送来了。”
沈冰月都气笑了,村长估计也没料想到会出这种疏漏,其实就是张家老大觉得90天按天算,张家老二觉得三十天算一个月。
所以老太太就轮空了一两天,就被老大扫地出门,被老二拒之门外。
很奇葩,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暴脾气的村长已经被村里大大小小的泼妇气死了,虽然村长脾气火爆但仍旧不能动手去打女人,而且泼妇骂街,村长也烦不胜烦,大男人站在这里掰扯这一天的老人归属问题,村长真得不知道是该笑还是哭。
村长也开始不讲理了,冲着王翠花怒道:“十月底的天了,你婆婆70多了,已经从早上到现在在小巷子里待4个小时了,早饭都没吃,先把人接进家,其他的村里再给调解,不就是一天的事吗?把协议拿到村里,我再给改改,改成一家三月。”
王翠花不乐意,把脑袋一杨,直接拒绝了:“原本就是一家三月,她老大家也太不要脸了,自己的亲娘,还扒着协议说上面写的是90天,还老大呢!不要脸,把亲娘直接扔俺家门口跑了,算怎么回事。”
张雪梅也义愤填膺地帮着老娘说了句:“就是,村长,你应该找我大伯说事去,这是他们家不对。”
看热闹的村民不嫌事大,吆喝着:“村长,张家老大锁门去走亲戚了,说今天亲戚家办喜事,都去坐席去了,没人在家。”
村长已经调解了半天,不顶屁用,出杀手锏了:“沈冰月同志,把张老太三儿子家的劳力从草莓园都给我抽调出来,张家今天没人管老人,就都不要给我去草莓园挣工分,气死我了。”
农村就是这,不是说就事论事给你掰扯,掰扯不了了,就想损招,这是沈家庄村长不得已之下会干得事,屡试不爽,虽然有人告到公社去过,但村长对告黑状的手段更强硬。
沈冰月早就看王翠花和张雪梅不顺眼,很是清脆的应了声:“好的,村长,我一会就给赵运达同志说,下午就能执行。”
第52章 嫉妒使人扭曲
张家人脸都变了。
王翠花更是坐在地上开始拍着大腿叫冤:“天杀的,都欺负我们家啊,明明是老大的错,都欺负我们。”
张俊生脸色也不好,看向车上的老娘也埋怨:“都是因为你,本来家里就过得紧巴巴的。”
要知道,草莓园的工分都是欠着的,只能等到收获后给大家补上,以前没草莓园的额外收入的时候,沈家庄主要种粮食和一点够大伙吃的蔬菜,养点猪和鸡,过年的时候分肉吃。
靠田地生活,日子过得都差不多,都穷,不过比谁家更穷罢了。
村长这么干,王翠花叫喊着村干部欺负人了,开始拍着大腿哭。
张雪梅早看沈冰月不顺眼了,眼见沈冰月麻溜的回了村长的话,语气里还有些激动。
恨得牙痒痒,在老妈拽着村长的大腿撒泼的时候,直接把矛头对准了站在村长旁边的沈冰月。
张雪梅拿手指指着沈冰月,气势汹汹:“沈冰月你就是看我不顺眼,故意打击报复,我们家的家事关你什么事,你敢不让我们家去草莓园试试?草莓园又不是你沈冰月的,凭什么?”
张家人,连同张俊生这个儿子在内,从出家门开始,没有一个人看看瘦骨嶙峋的老太太坐在平板车上,默默地抹着眼泪。
一个娘可以养三个儿,三个儿养不了一个娘,甚至张俊生还埋怨老娘,要不是老娘,村长哪会为难自己家。
沈冰月以前不会伸很长的手去管这些,毕竟是张家的家事,自己也没办法把老太太推自己家去,各家问题各家必须自己解决。
但今天可不一样,沈冰月是村大队的成员,承担妇女工作,这是本分,即便自己麻木不仁,但领了工资就要干活,这是必须的,要不然就是尸位素餐。
领着工资不尽职就是渎职,沈冰月明白这个道理。
沈冰月见张雪梅气呼呼的质问自己,在众人围观的情况下,面色平平的告诫了张雪梅:“村里的草莓园是属于全体村民的,我只是协助村生产大队队长管理草莓园的规划和具体事务,草莓园当然不是我一个人的,我想吃草莓都是自己掏钱买的,我们小队长都是一一记账的。村长是我的上级,他的指令我肯定要执行的,你胡说什么呢!”
王翠花也停止了撒泼,都看向沈冰月。
沈冰月白了眼张雪梅,娇美的面容上也有了温怒:“作为村里负责妇女工作的负责人,我明确的告诉你们,马上把老人接回家,先把饭给端过来吃了,这是村大队必须做到的人文关怀。张雪梅你作为孙女,对奶奶起码的关心都没有,你还好意思诬赖我?”
沈冰月一般不发脾气,平日里温温柔柔的,但实际上发起脾气来很炸毛。
更别说张雪梅背地里耍手段,连张家本家人张俊都跑过来提醒自己,说张雪梅老在村里说沈冰月同志和李峰同志其实是两情相悦,只是因有婚约在身,要不然早跟李峰好了。
张雪梅矢口否认不代表她真没说过。
沈冰月心里很清楚,苦于没有机会发飙。
张雪梅嘟囔着:“我,我怎么不关心我奶奶了,你不要乱扣帽子,我们现在说这件事赖谁?”
村长见张雪梅一个孙子辈也开始蹦跶,指着张雪梅的鼻子骂:“你爸都没敢说一句话,你作为孙子辈,哪轮到你说话了。”
张雪梅见村长也批评自己,吓得不敢说话,但咬牙切齿的挖了沈冰月一眼,眼神恶狠狠地,恨不得把沈冰月撕吃了。
王翠花一听,也不敢公然再闹了,村长有时候确实二百五,你把村长惹急了,村长就犯浑,这就是沈家庄村长能镇住村民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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