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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冰月看着曹文帅诺大的书房里挂满了西画,自己的那副丰收图放在书桌上,还有一幅描摹到一半的画作……
曹爸极为热情的翻阅曹文帅的习作,沈冰月在这里看到了很多自己画的国画的描摹画。
还有一些曹文帅自己画的山水画,也很有感觉,但是山水画的层次感上就更为立体。
曹爸笑呵呵的对沈冰月说:“怎么样,客观评价一下这些国画?”
沈冰月看着曹爸曹妈很热情,想着俩人看起来应该是不知道曹文帅暗恋自己的事,只是知道曹文帅很喜欢自己的画的,要不然不能这么热情吧?
毕竟20几岁的小伙子,一般感情问题是不会向家里父母说得,更别说还是暗恋一个结婚生子的女同学。
沈冰月这时候用一个俗人的眼光暗自揣测了这件事,证明她其实是不了解曹文帅的。
不过沈冰月在曹爸曹妈兴高采烈的眼神下,真得像一个画家般的做出了极为客观的评价:“描摹画比起我的画更具有丰富的层次感,其实还是很不错的,不过,”
沈冰月停顿了一下,仍旧开口道:“国画讲究意境,曹同学的画风我也有所了解,他以素描为基础,我以线描为基础,古代画家没有见识过西画的时候,从古到今都是以线描和书法为基础研习画作的,不同的画其实可以融会贯通,如果您想听实话,我可以如实以告的。”
曹爸很认真地听,适时恭敬地问:“但说无妨,您说!”
第357章 神往
沈冰月启口道:“没有西画的时候,古代出了多少名家,所以素描不是国画一定非要有得,不过两者确实可以相辅相成,但是曹同学研习的山水画还是有些刻板,我以前跟他交流过,在国画的领域他的画确实不如他的水粉画和油画令我觉得眼前一亮。”
这时候沈冰月承认了曹文帅的油画和水粉画更为有亮点,并说道:“如果说曹同学的国画还可以,但他的题字就差强人意,他虽然很努力去学书法,但只能努力做到不违和!我们知道,很多古代画家的书法也是很好的,一个好的画家势必是写了一手好字。
草书、隶书、行书、楷书大多都有研习,题字用哪种书法都是配合画作的风格而定的,但曹文帅只研习隶书,他学书法不过两三年时间,还没有很好的水准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曹爸问:“听说你从小学国画和书法?你的启蒙老师一定感到很骄傲,培养出一个如此优秀的学生。”
提起启蒙老师,沈冰月微笑着:“嗯,我六七岁就开始学了,我的老师是一个毕生喜爱国画和书法的民间艺人,他的壁画在我们家乡还是小有名气的,我深受他的影响。
我的老师把毕生所学倾囊相授,从来没有奢望过我报答他,我也没有机会报答他了,他去世了,去世后不久我的师母也跟着儿子到省会生活了。
正是因为童年培养的绘画爱好,我才最终选择一生钟爱它,研习它,热爱它。我的老师告诉过我,有一个称之为痴迷的爱好,对人的一辈子来说是多么难得,所以他希望我以后哪怕做个农民,也要有自己钟爱之事,那是最宝贵的精神财富,能给予我精神上的愉悦。”
曹爸也有所感触:“看来你的老师是个当之无愧的好老师。”
沈冰月莞尔一笑:“嗯,他虽然不是什么有名的画家,但在我心里是无可替代的。”
曹爸随后向个小学生的请教:“那您的意思是文帅的油画还是比国画有发展潜力?”
沈冰月在两人目不转睛的注视下点了点头,轻嗯了声,转头看着满屋子的油画海报,知道曹文帅其实最喜欢的确实如他妈妈所言,是油画无疑了。
白雪再一次提出央求的时候,出于一个画者对艺术的尊重,沈冰月答应下来:“明天我和曹同学会合作完成一幅壁画的最后制作,因为赵珍珠同学提前要离开京都回老家,所以她拜托曹文帅接替她的工作。
到时候我会找机会和曹同学聊一聊,不过他最终的选择仍旧是他本人的私事,我不会介入到曹同学的具体决定上,但我会和他聊聊今后的发展方向的。”
沈冰月如此说,曹妈很感激,你不能要求人家非要劝自己儿子转专业。
在这里曹妈也不敢流露出一点点知道儿子暗恋沈冰月的情绪,因为现在是没办法,请人家帮忙。
曹妈千恩万谢的,曹爸也客气地把沈冰月送出家门。
沈冰月拎着大号的空碗,走出曹家,微叹口气,谁不说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呢!自己当了妈妈后,也希望儿女终有所成。
虽然曹文帅不考虑未来的发展,但是曹爸曹妈却像大多数父母一样,希望把儿子未来的路铺的尽量一马平川,就像自己现在收藏未来能大幅增值的名画,亦或是宁愿和丈夫两地分居,也要举家迁往京都。
无论是封国栋在外艰难的奔波忙碌为家里挣钱,还是封爸退休后仍旧坚持开饭店挣钱,实现人生价值是往大的说,其实内心都是想给儿女创造更好的条件的。
曹爸曹妈也是一样的,曹文帅虽说因为暗恋自己带来了一些麻烦,但他仍旧没有害人之心,自己前世十几岁的时候那么喜欢李峰,做过很多倒追的事,可是到头来遇到的那个人渣,是自己的不幸。
而曹文帅主观上并没有伤害过自己,那么举手之劳,聊聊就聊聊吧,就当是艺术的探讨了。
反正在学校,现在大家谈论最多的就是毕业后的打算,这样的谈话其实也不突兀的。
而且他转专业了,至少封国栋是最开心的,他恨不得亲自上手把曹文帅赶出国画系,赶出自己的视线范围。
曹家小院里,在沈冰月走后,曹爸连忙把书房各种物件归位,锁上后把钥匙悄悄的放回了原处。
拍了拍胸口,深深的吐了口气缓解紧张情绪,“偷儿子的钥匙感觉像做贼似的。我都怕儿子突然回来,要是看到我们进了他的书房,那我这一世的英明就毁了,高大形象绝对会在儿子心目中全面崩塌。”
曹妈端了杯茶递给丈夫,恭维着:“好了,知道你委屈的做了把贼,谁让文帅不像他哥哥们似的呢,你说,沈同学会怎么去劝儿子呢,还是敷衍我们呢?不过答应下来就好!”
曹爸喝了口茶,分析道:“你没有发现沈冰月和儿子还是有些地方相像的?她评价儿子的国画,在第一次见到我们,就说了儿子画作的缺点,看似有些不通人情,但是其实和儿子是一样的人,你什么时候让儿子看一幅画,他都是毫不客气的说缺点,丝毫不顾及情面。”
曹爸赞叹道:“在艺术的领域有执念的画者,关注到的是画作本身,不掺杂任何俗世的恭维客套,这是个既纯粹又有一定生活阅历的画者,这两种品质难能可贵的集中在一个年轻人身上,一生只愿做好一件事,多么令人神往啊。
儿子的眼光确实是不错的,但可惜命运弄人,世上的美大多都是残缺的,见了本人,我倒是不担心了,这个女同志看向儿子的画作,虽然能看出来,对儿子没有爱意,但仍旧是个惜才的,正如他的启蒙老师对待她一样,她受过别人的教导和恩惠,也愿意把这份至美的善意传下去。”
曹妈给曹爸放松肩膀,笑称:“你才见了一会,就这么高的评价啊,她还年轻,比儿子大不了两岁。”
曹爸摇头,执意认为:“但她比儿子成熟!行了,你找了就找了吧,不过下不为例,找多了,被儿子知道了,会弄巧成拙的,就这样吧!”
曹爸确实如曹文帅所评价的似的,是个人精,曹文帅在老爸这里上过很多善意的当,当当不一样,曹爸也是曹文帅能肆意妄为的沉寂在美术的世界里任意翱翔最坚强的后盾。
曹文帅无疑是幸运的,起码他有一个全心全意为他着想,又有能力为他创造更好的出路的父亲。
沈冰月到了饭店,接替了沈小园的工作,沈小园很开心地到包间和同学们边聊边吃。
沈冰月看着青春烂漫的沈小园,想着她还是很争气的,两年半时间里,也把会计的课程修完合格了,起码以后可以在家乡找个会计的工作,哪怕国营厂不好进去,还有很多社队企业,还是比以前的出路要好得多。
沈小园亭亭玉立,有个轻松点的工作,也会有一个比前世更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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