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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之时。

待那灵兽长一行入住驿馆,安顿完毕,三日后我自会在千波殿备国宴宴请麒麟,十日后即是龙溯与天禄大婚,礼毕,方才算功德圆满。而龙溯殷勤,已一路追随未婚妻同去驿馆,我心中又叹,他何故如此心急,今时即便追去,按礼数,亦见不得天禄一面,大约只能与他那未来的妻兄深谈一番吧。

第9章 鸿鸟

且不管龙溯,我自摆驾回碧泱宫,不想行至那宫门口,却见当值的侍卫拦住一人,那鲲寒鳞亦在一旁,面露难色,我见此心下纳闷,今时倒是怪了,竟然有人敢硬闯碧泱宫不成?我卷起帘幕,径自下了车撵,鲲寒鳞见我亲到,忙过来行礼,我近前一看,却发现他们拦住的竟是白暨,此刻白暨面色苍白,身体还略有些发颤,我一见心惊,忙上前扶住他,问道,“小白,怎么回事?你不是在淮川么?”

白暨一见是我,口中唤了声“陛下”,面上略浮出些笑意,竟一下昏死过去,我伸手去探他脉搏,却见他脉象紊乱,气息微弱,唇角亦残留些血痕,应是受了重伤,我心下焦急,亦顾不得其他,一把将他抱起,径往锦澜殿而去。

未至锦澜殿,白暨便已悠悠转醒,他拽住我前襟,醒来第一句竟是唤我将他放下,我心中又好气又好笑,径自将他置于锦澜殿内卧榻之上,不及问起他何故受此重伤,他却挣扎着起身,跪伏于我面前,将手颤颤巍巍从怀中摸出一株兰草来,那兰草大约因他久置于怀中,叶子已有些打蔫,我仔细看去,却发现这正是当日我赠他的一株鱼魫兰,此时这兰草已然花开,层层叠叠的重蕊之中竟包藏着一颗淡粉色的透明珠子,我伸手将那珠子接下,才发现这原是一颗魂精石,内蕴的却是一缕尚未成形的幼灵,我不解看向白暨,他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来,只道,“多亏陛下当日所赐鱼魫兰,若不是这兰草,今日我与妻的孩儿只怕已被羽帝生吞活剥了去。”

他说的轻描淡写,我听得却愈加不解,白暨携妻隐居淮川,如何又与羽帝扯上关系,他见我眉峰轻耸,正想解释,却未料体弱神虚,开口不住呛咳,喉间亦不住溢出鲜血来,我忙祭起水灵治愈术,却不想那水灵只盘桓在他身侧,不得进入体内,我心下焦躁,不由加倍催动灵力,白暨却一把按住我的手,惨然道,“陛下,莫要为我白费心力,白暨心脉已断,已是回天无力了。”

他的手冰凉,面色亦是苍白如纸,我见他如此,不由心如刀绞,直问道,“小白,是谁伤你的?凤百鸣?”白暨此刻声息愈弱,只不住摇头,却对我说,“陛下,我本是咎由自取,只可怜我那孩儿,出生便遭大难,还望陛下照看,就用那鱼魫兰替他做个形体,也好延续性命。”他说话间,气息已难以为继,我将他扶起,于他胸口不住注入水灵之力,许是灵力过甚,他愈加呛咳起来,口中鲜血愈发溢出,最后只艰难对我说,“陛下,白暨该死,我的妻原是那羽族的玄天护法,水鸿氏…”

我眼见他声息全无,无数的水灵徘徊在身侧,不像是续命的,倒像是送丧的,良久,直到门外锦鲤求见,我方才回了魂,一把将白暨的尸身打横抱起,径往那风和轩,锦鲤见我走出殿外,见此状况,倒也识趣,只一言不发跟在身后。我将白暨的尸身沉于风和轩下无垠碧海,最后看他依旧是淡淡的眉眼,我心中凄然,却是想象不到的平静,仿佛还没接受白暨已去的事实。最后我念动真言撤去他身侧的护体水灵,但见他化作一尾白豚,愈加淡去,最终与那茫茫碧波融为一体,不留半点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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