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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借住在他们家的阿尔伯特,无法避免地稍稍放低了一丢丢的姿态。不仅红酒喝不到,还要去超市买菠菜、调料、洗洁用品等。
不过他不是很介意,反而充满好奇,一周的时间内,他跑过伦敦的主要街巷,对比着记忆,感受着时代洪流的魔力。
就是在贝克街的街角,他被取景的剧组一见钟情,答应扮演一个出场只有十几分钟的角色。
也许是上天的安排,他竟然在剧组里见到了威廉!
他的手现在还轻微发颤。四目相对那一刻,他从威廉眼中了看到和自己一样的地震般的惊诧。但威廉眼中的讶异很快的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派坦然。
反倒是他,除了惊喜与无措之外,什么也感受不到。
他们没有互相倾诉什么,因为女导演很快就抖动着赘肉旋风而入,开始了拍摄。
拍摄的间隙,他感受到威廉几次翕动嘴唇,想额外说点什么。但只有肌肉的牵动,声音抵达喉咙口便原路退回,沉入肚腹。
这样更好,如果威廉真的说出什么,他反倒不知要如何回应了。他心绪纷乱,无尽的自我怀疑与否定曾差点让他陷入癫狂,他枯坐在高塔的窗边,为威廉的“自杀”而深深自责。
明明都已经预定好了结局,三个兄弟分别代表过去、现在和未来,明明威廉已经那样坚决地赴死,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一切发生后,他反倒陷入了悔恨的泥沼,几乎无法自拔。
那天麦考夫来看他,带来了一些信件。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东西,久到有几封他根本就没有记忆。
印象最深的,是一封署名为夏洛特莫里亚蒂的女孩的信。说是信,不如说是一张沾满鼻涕和眼泪的纸,潦草地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迹。
脑中有什么东西在绷紧,然后松弛,接着又绷紧,十分痛苦。他把信置于一旁,捂着脑袋,一阵眩晕。
麦考夫这时好心地递给他一杯奶茶,他甚至都没注意到他泡茶的动作。
或许是大脑的钝痛让他放松了警惕,他喝了一口,之后便感到周身有如蚂蚁啃噬,又痒又刺痛。
他从椅子上翻倒,捂住胸口使劲摁压,可是心跳越来越微弱,他几乎上不来气。
他像一条濒死的鱼,在地上抽动着,而麦考夫却只是冷眼旁观。
失去意识前,倒映在他美丽的绿色眸子里的最后影像,便是淡定地朝他俯下身来的麦考夫。
麦考夫的嘴角,勾着一抹略显诡谲的笑意。他朝他被汗水浸润的脸伸出手,将他额前的散发轻轻捋到耳后。
能感觉到他手指划过眉毛和耳廓,最后落在他的颈动脉上。
他失去了知觉。再睁开眼睛,便来到了这里,而且很不幸地倒在了正在练车的塞巴斯蒂安莫兰的雪佛兰前。
“你——脸色很古怪。”莫兰打断了他的回忆,“该不会在剧组里遭遇潜规则了吧,哈哈。”
阿尔伯特叹了口气。这家伙来这个世界不到半个月,新增的知识多半都带颜色,或者参杂暴力。
他忽然泛起一脸腹黑的笑容,只一瞬间,就让莫兰心虚了起来。
看来食物链底层的男人想翻身,并不是那样容易。
“我看见威廉了,莫兰上校。”他笑道,再度绽放出那股罂#粟般的气质。
莫兰凝滞在原地,仿佛被定格,过了足足两分钟,他才猛冲过来,十指紧紧揪住阿尔伯特的衣襟,几乎是吼道:“你、你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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