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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王等她喝完,端着药碗重新走了出去。
这药里有助眠的药草,余氏很快睡了过去。
庆王确信屋里不会再有动静,才缓步走回书房。
他走进书房,轻轻转动放在书架上的一个花瓶,书架朝着两边打开,他踏着木质的阶梯走到下面的密室,这里存放着一些军械,一个身着白色衣裙的女子正随手抬起一个弓.弩,她一转身,手中的弓.弩正对庆王。
庆王身后的侍卫立刻上前挡住,那女子轻声一笑,艳丽的眉眼向上挑了几分,她瞥了一眼庆王平静的神色,将弓.弩随手丢弃在桌上:“多年不见,王爷还是一如既往的镇定。”
这女子的相貌与中原百姓样貌不同,双眸深邃,眉眼间隐隐带着些许阴郁,但依旧不减她的美貌。
若有故人在,便会识得她是当今北黎王一母同胞的妹妹,曾经嫁予当今圣上的兄长,废太子李慕循为侧妃,后来李慕循谋逆,所有人都以为她已经跌落山崖而亡,甚少有人知道她被北黎王救了回去。
但庆王知道,因为是他帮助这个女子逃了出去。
庆王示意侍卫退开,他神色淡然地道:“多年不见,姬夫人还是在为李慕循守寡。”
姬梦岚面色一僵,她已经不知多久没有从旁人口中听见李慕循这个名字了。
“如今怕是也只有你还记得殿下了。”
“不一定,循太子的部下和前朝余孽屡屡作乱,若非太子出面镇压,百姓也没有如今的安康之日。所以应该还有许多人记着李慕循的名字,不过只记得是罪人。”
姬梦岚面色瞬间难看起来,她咬牙道:“王爷也认为殿下是罪人吗?成王败寇,对错皆由胜利者决断。殿下没有错,他不过是在争自己应得的东西!”
庆王听着,只觉得这话和余氏的口吻十分相似。
既是成王败寇,又何必如此不甘心?
当年姚皇后残害先帝子嗣,连累尚是太子的李慕循,给了李慕寒(皇帝)登基为帝的机会。
李慕循不甘心,联合前朝余孽意图谋逆,功败垂成,怨不得谁。
庆王不欲与她争辩,他问道:“北黎使者今日方进京,姬夫人迫不及待寻来,不知所为何事?”
姬梦岚收敛怒气,肃色言及正事:“我早已将消息传给王爷,王爷既已知他体内有离霜,为何还不揭穿此事?一国储君身中剧毒且没有解药,此事若是传出去,他的太子之位必定不保,如此一来顾若依的孩子才有机会,不是吗?”
庆王听出她此行目的,他随意挑着面前的弓弦,不疾不徐地道:“急什么,你不是说离霜花的毒性在加重吗?既如此,等他自己露出马脚,本王何必动手引人怀疑?”
姬梦岚受不了“等”这个字。
当初行刺李玹和李琰的事情过后,北黎王怕她再惹出旁的事情来,也怕皇帝查到是她动的手,不准她再前去大楚,将她拘束在宫中十余年,甚至斩除她的心腹。
若非如此她早可以将李琰身中离霜的消息传出去,没有李琰这个太子,说不定大楚早被那些前朝余孽搅得不得安宁。
“你若再等下去,生了变数,亦或是他寻到解药,你还如何为顾若依和她的孩子争得机会?”姬梦岚语气急切,也忍不住生出困惑:“李慕晟,你难道不恨吗?他登基初年,你为他抵御外敌,落得一身伤,他却在你出征之时夺走你心爱之人。你看着你的心上人为他生儿育女,你难道一点都不恨吗?”
姬梦岚话音刚落,庆王手中的那根弓弦骤然断裂,他的目光变得阴鸷。
姬梦岚看着他难得的失态,肆意一笑:“是我忘了,你当然恨。不然当初也不会帮我行刺,他那么疼爱那个幼子,百般小心养着,却因为一次踏青受惊而断送了性命。说来那个孩子还真是脆弱,他的兄长身中剧毒都能熬过去,他不过受些惊吓,破了些皮,最后竟因此断送了性命,真是可笑。”
姬梦岚语气嘲讽,眼中忍不住得意之色。
李玹的死,是她这么多年最为得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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