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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去跟你爸妈说说话,迟点会有人来接你。”
冬屿想过很多种方式住进临江公馆,其中不止包括中彩票、做白日梦、政府拆迁。唯独没想过是这样悲凉的方式。
来接她的车来了,冬屿拖着行李箱的手木讷,她要思考何时才能见到父母,还要思考新家要几点上床睡觉。
第56章我的名字叫红
江局本名江华联,家里往上两代都是体制内,亲哥哥出国留学遇见了临江公馆的千金,毕业后回国不久就结了婚,入赘进去的,共同有个儿子,现在在外面创业。房间是空的。
冬屿就睡在隔壁。整层就睡了她一个。一到晚上空旷的像是闹鬼,口渴也不敢下床。况且这对她而言是极其陌生的环境。
她好不容易熬了一晚上,白天晨曦刚刚亮起,冬屿揉揉眼,穿着拖鞋下楼。女主人优雅地切三明治,菲佣为她倒牛奶,询问晚上想吃什么。
女主人名叫徐倩舒,心肠良善,对冬屿的到来非常欢迎,尤其是听说她爸爸因为救人被炸断了腿,担忧地问还需不需要请专家来诊治。冬屿觉得她很亲切,挺喜欢她的。
徐倩舒听见动静放下刀叉,说:“住的还舒服吗?有什么困难跟菲佣管家说就行,等有空带你到附近玩玩。这边有很多跟你差不多大的孩子。”
她看向冬屿纤细的胳膊,眼中多出了怜爱,“好惹人怜的小姑娘,怎么偏偏会遇上这种事呢?”
简单的面包牛奶后,徐倩舒让冬屿陪自己散步。冬屿欣然答应,花园的阳光很满,出去之后各是式各样的小洋房。
徐倩舒一路介绍这些主人家的发家史,冬屿仔细听,等有朝一日当上记者,这些信息或许会很有用。她乖乖跟在徐倩舒身后。可徐倩舒说到某一处突然停下,对冬屿说该回去了。
明显对这户人家很忌讳。
冬屿抬头,是路梁放家。上次在他家小住一会,借的《双城记》还给他了,这下没有一个理由接近他了。
不知道他还好不好,心情好不好,身体好不好,会不会犯病了,会不会按时吃药了,会不会又跟家里吵架。
两人走远了一段距离。
徐倩舒才说:“这家人姓路,路家爷爷参过军,以前承包了市里建设很多大项目,供水、城市内涝整治、水利……名下还有好几个证券公司,在国外也有很多业务。”
这些在地理书上还能看见的名词此刻具象化,世世代代的积累搭建成他家别墅的一砖一瓦。
冬屿明知道了解的更深与他的距离越来越遥远,却还是情不自禁倾听。
徐倩舒说:“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路家有个小辈叫路梁放,他应该也是成年没多久,社交的手腕比起他爷爷还狠辣,总之不是个善茬。”
“他爷爷早就给他铺好路,这老狐狸也精明,知道自己年岁已高想培养一个有手腕的继承人。但路梁放不一样,他似乎早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拒绝家里安排的一切。”
“他爷爷气了个半死,从去年开始就给他施加压力。他就要架空他爷爷,小岛你知道吗?他要反过来架空他爷爷,说这样就再也没人敢反对了。”
“……”
冬屿沉默。
这些事她略有耳闻。但这么详细听了之后只觉得在听一千零一夜。
很多人很多事都离她的认知太遥远。她迷茫、往前看只是一座独木桥,自己过都困难,别提帮他了。
“我想象不出来。”冬屿说。
徐倩舒丝毫不意外,笑道:“没关系。他家过几天有个慈善晚会,你要真好奇我就带你过去看看。这路梁放长得还挺帅,遗传他家优秀基因,有很多跟你年纪一样大的女生爱慕他。听说是个冷漠的人儿。”
“我同意。”冬屿说。
徐倩舒只当她被吓住了。
晚会那天,冬屿提前试好礼裙,抬手往刘海边别好夹子。镜中的她面颊洁白,瞳仁乌黑,淡杏仁色的帝政裙纱勾住脚踝。徐倩舒眉开眼笑,“我就说,你穿这身肯定好看。”
晚宴人很多,其中不乏挂着工作牌的中外品牌方和娱乐记者,冬屿被拉着不知道敬了多少酒,路梁放还没看见头就有点晕了。
徐倩舒这时抓着她肩膀,“你还好吧,本想叫你去跟路家爷爷敬酒。实在不行找个地方坐一会,喝杯开水。”
冬屿摇头,“我还好。先去敬酒再休息吧。”
路家爷爷坐在灯光很亮的客厅,有特别的红木桌子椅子,桌上泡着上好的普洱茶。他正用英文跟国外的几个品牌方聊天。
徐倩舒尊称一声,优雅大方地说:“路老,别来无恙。”
路家爷爷打量她们,神态和蔼地笑着说,“是好久不见了。小徐还是这么年轻漂亮。我年纪大了,就以茶代酒。”
“这是?”他转而看着冬屿,故作疑惑。
徐倩舒说:“小辈。”
高手之间的博弈总是三言两语。那天路承洲把冬屿推下台阶留下一堆烂摊子,路家爷爷就算不知道她跟徐倩舒的关系,不会不知道冬屿。徐倩舒也不知道冬屿跟路梁放他们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