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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青云泡茶,从公道杯里倒入面前的茶盏里,靳宗岐闻着茶香,犹豫了一会还是道:“这次那个保镖能用得惯了?”
之前雇佣的三个保镖,加起来一共才干了一个月。
靳青云说话不客气:“说不准,他要是话多就把他换了。”
靳宗岐有些尴尬:“我是想和你多交流。”
靳青云道:“是你控制欲作祟,你想掌控我,你想让我按照你的想法行事。”
眼看着气氛不好,于彦茹出面打圆场:“好了,今天就是为了吃饭,不谈生意不吵架。”
她对靳宗岐道:“去看看梁姐饺子包完了吗?要是好了煮饺子。”
靳宗岐过了一会说饺子好了,梁姨又炒了青菜,一家人分着吃,下午时分坐在凉亭吹风,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靳青云享受着这份宁静,靳宗岐突然道:“你去换身衣服,一会你张叔要过来。”
靳青云莫名其妙:“他过来我为什么要换衣服?”
靳宗岐笑呵呵地说:“看着精神些,衣服我给你准备好了,就在你房间放着。”
靳青云道:“不换。”
靳宗岐还想说什么,想了想又止住,下午四点的时候,张叔一家过来了,带着太太和女儿。
靳宗岐热情地迎上去:“老张,好久不见,莅临寒舍蓬荜生辉。”他笑着看向身边站着的姑娘,眼神满意:“令爱长得像夫人,都是好相貌。”
老张笑:“哪里哪里,比不是你家孩子,一表人才。”
于彦茹也和张太太各自寒暄,靳青云打招呼,靳宗岐和老张去茶室,于彦茹又和张太太聊天,张小姐穿着一件淡紫色长裙,坐在靳青云对面,笑着道:“一直听靳叔叔提起你,今天终于有缘见面。”
靳青云倒茶的手一顿,他扫了一圈,发现双方父母已经去了茶室,如今就剩下两人独处,眼眸一沉滑过了然,没带什么情绪的开口:“我也听张叔叔提起过你,之前听说你在NYU读哲学。”
茶倒好,他递到对面人手边,张小姐接过:“是啊,现在一想竟然觉得好久远。”
她笑:“我记得你读的商科,感觉如何?”
靳青云道:“也就那样,都比较空。”
张小姐道:“是,和现实比较远,也不是说脱轨。”她抬手:“另一种距离的远。”
靳青云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张小姐笑了笑,成年人的意思都很明确,她算是健谈之人,话题已经递过去对方没接就说明很多事,便也不再开口,只是自顾自地喝茶,过了一会她道:“我去看看妈妈。”
靳青云颔首,他看着张小姐离去,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大步朝着车库走去。
他有种被欺骗的愤怒。
于彦茹听到车响,匆匆赶了出来:“怎么突然要走?”
靳青云看去,张叔一家还站在一边,他目光和靳宗岐对上,又缓缓收回,他克制地答:“公司有事要处理。”
说完,一脚油门就离开。
*
徐望博坐在客厅喝酒,听到响声后转头,看清来人后道:“你是不是和人干架去了?”
靳青云一把脱了外套,坐在徐望博对面,冷着脸:“你今天怎么喝酒?”对方脸已经红了,看样子喝的不少。
徐望博叹气,他锤了锤胸口:“难受。”
靳青云也难受,觉得憋屈,回家吃饭一声招呼不打的突然安排相亲,正压着火。
徐望博有三分醉:“我上午回家看老罗了,罗媛也在,她看着我之前照片叫爸爸,那么小的孩子,还不认识她爸爸呢她爸就没了。”他一说到这就想流泪,平时还能忍着,如今喝了酒眼睛都红了:“就那个炸弹,一下子人就躺下了,连个话都没留。”
靳青云听着,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一杯:“原来是这样。”
他抿了一口,白酒,入喉辛辣:“老罗感觉比我爸好很多。”他皱起眉:“我小时候就没管过我,现在成年了又事事想插手。”他冷笑一声:“太荒谬了,我最烦的就是打着为我好的旗号插手。”
徐望博抬手:“来来来,敬你一杯。”他一饮而尽:“你知足吧,我父母都死了好久,没人管我。”
靳青云也喝了一大口:“两码事,你不能因为自己痛苦而否认别人的痛苦,痛苦没有轻重之分,都会让人难受。”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我那么小就出国上寄宿学校,我还遭受过种族歧视,我需要家人的时候没有人在我身边,现在又想做出好父亲的样子,太迟了我也不需要。”
徐望博道:“是是是,我错了,我不该否认无视你的痛苦。”他将杯中酒喝光:“给你赔罪。”
靳青云嗤笑了一声:“你不知道我小时候有多孤独。”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徐望博胡乱听着,时不时附和碰杯喝酒。
靳青云话匣子彻底打开,讲自己遇到的种族歧视,讲在汉堡店用中文点餐中国服务员装听不懂,他挥了挥手,嗓音都含糊起来了:“我当时就生气,和他大吵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