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洞房花烛之夜多尔衮发现了奇情异趣(第2页)
“啊,无尽无休的权争,我领略了它的真谛实情。六年啊,日日夜夜为丈夫操心担忧,盼望能有一个失去权力后的安静。饮恨地白头到老,含羞地抚育子女,这样的盼望不算过分吧?可连这个不算过分的盼望也落了空……
“啊,牵肠挂肚的冤狱,体现了大清皇室的‘深厚恩情’。晚上,焚香祈祷,白天,送水送食。用泪水宽慰丈夫,用笑脸迎合狱卒。把珠宝玉器送进南宫王府,把希望祈求寄托于宁寿宫。盼呀,盼,只盼望苍天有眼,人间有情,赏一个夫妻团聚、劫后余生。可一切都是梦,都是空,都是散去的烟云,都是水火无情……
“啊!谁能说得清什么是死?什么是生?丈夫不明不白的死,也许是一种生,自己这锦缎珠玉的生,也许是一种死。特殊的牢房,特殊的俘囚,大清的刑部,在一个女人身上用尽了功夫。讲什么贞节!讲什么辈分!讲什么感情!昨天深夜,叔王已传下了谕旨:若拒不成婚,将失去子女、亲朋的几十条性命。生有何求?死有何惧?用这一身白晳的细皮嫩肉,玩一玩这权倾朝野的摄政王!讲什么失身?讲什么耻辱?讲什么道德?讲什么伦理?大清的文治武功,都在这南宫王府之中……”
微笑在阿尔寨的脸上绽开了,扩展了,像花朵一样开放了。她笑吟吟、娇滴滴地依附在多尔衮的怀里,浪声浪气地说:
“叔王,我们该入洞房了……”
沉静中的“惊雷”,迷茫中的“霹雳”,惶恐中彻醒彻悟的“金石之声”啊!
满洲官员啼笑皆非,终于强迫着咽喉声带上的笑声和哭声沉默了:这异样的沉默,也许是对十五年前皇太极明令禁止的满洲贵族这种“婚姻陋习”重新复活的嘲弄,也许是对阿尔寨神情异样的惊讶……
汉族官员气噎欲哭,但不敢哭,噙着泪珠苦笑了。这气噎的苦笑,也许是对儒家伦理道德遭到损伤的一种义愤,也许是对多尔衮荒唐行为的一种惋惜……
洪承畴硬着心肠唱出了“新郎新娘入洞房”的礼赞,扭转了刹那间出现的奇特气氛,挑起了看客们的奇特兴趣,他们一齐跪倒,欢送新郎新娘向后楼上的洞房走去……
多尔衮的新婚洞房,就是他平日理事的密室。因为办事仓促,室内除了床榻上换了新的锦帐、被褥、枕头,四周蜡台上点燃了新的红烛,桌案上摆放了两瓶美酒和几盘佳肴糕点外,几乎没有什么变化。
搀扶阿尔寨的两个侍女离开了,陪送多尔衮的吴达海和洪承畴告辞了,负责警戒多尔衮安全的几个护卫也搬到了楼下。这块天地里,只有新郎和新娘两个人了。
烛光亮着,这是一个真实的洞房花烛之夜。
阿尔寨已经脱去了凤袍凤冠,露出了紧身合体的粉红内衣,斜倚在床榻一头叠垒的红绫锦被上。多尔衮送洪承畴返回,急忙关上洞房的门,转过身来,忙不迭地脱着蓝袍黑褂,眼睛里燃烧着情急的欲火,抬头向床榻上的阿尔寨看去,立即惊愕地呆住了:
“美啊!倾城倾国的美,绝代绝世的美,酥骨销魂的美!女人都有最美的时辰,这也许就是那个时辰吧……”
多尔衮凝视着,心潮翻滚着。他已脱去了蓝袍黑褂,剩下一层宽松的白绸衣裤,像饿虎扑食一样,慢慢地移动脚步,品味着这个即将吞下的猎物:
“真是天造的尤物啊!神色中没有羞怯,没有恐惧,没有乞求。头上是乌黑的秀发,像一团柔软的云朵轻轻地颤动着;脸上是藏而又露的微笑,像绽开的梨花,含着浅香和柔情;婀娜的身姿上,突出了应当突起的地方,恰到好处地承受着烛光的照射;那**在衣外的洁白细嫩的手,洁白细嫩的臂,洁白细嫩的脖颈,更增添了她的美的真实,美的魅力,美得令人追寻的**啊……”
多尔衮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移动着脚步,品味着:
“真是人言可嘉,人言可信啊!像!真像!真像宁寿宫那个女人!脸盘像,眉眼像,嘴唇像,神态像,连那眉头微微地一动也像啊!那粉红内衣里藏着的一切,也许更像吧!蒙古草原造化了两个酷似的女人,也是千年奇迹啊……”
多尔衮凝视着,移动着脚步,品味着:
“绝妙啊!这斜倚锦被的姿态有着令人沉迷而分辨不清的情趣啊!安静中流露着羞怯,庄穆中蠕动着**,不睬不理的矜持中跳动着若隐若现的期待。那隆起的**不是在微微地颤动吗?那乍露的舌尖不是正在舔舐着嘴唇吗……”
多尔衮欲火中烧,耐不住了,扔下手中的衣裳,扑向了阿尔寨。
阿尔寨巧妙地一闪,躲开了多尔衮,远远地站在桌案旁,笑吟吟地说:
“叔王,我们拜了花堂,成了夫妻,还用得着这样匆忙吗?”
阿尔寨戏剧性的躲闪,使多尔衮情急难耐。阿尔寨挖苦性的浪声浪气,使多尔衮神魂颠倒。他急忙赔情说:
“你可知道我这心里……”
“知道,知道,我怎能不知道你那火烧火燎的心呢!叔王,咱俩已经是生米做成了熟饭,那就在一块儿黏糊吧!来,先喝酒,后上床。这叫无酒不喜啊!”阿尔寨说着,顺手打开酒瓶,把酒倒满了一只金樽。
多尔衮完全被阿尔寨的泼辣劲、痛快劲、热火劲和不曾见过的这样的洞房花烛之夜的情景迷住了:
“二十五年前与她姐姐阿尔桑的花烛之夜记不清了。那时都是孩子啊!与福晋其丽格的花烛之夜,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只吓得发抖的小鹿。与十几个福晋的十几个花烛之夜,面前是一个个哭、叫、哀求的笨鸡、傻鸭和呆鹅。与吴尔库尼的花烛之夜,面前只不过是一只百依百顺的绵羊罢了。今晚,这人,这情,这景,真够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