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思量(上)(2 / 2)
时间一天天过去,她与他熟稔起来,渐渐地无话不谈。其实叶檀只是长相冷淡生人勿近,实则天生话痨,与他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谢南渡的坏话。只是每次说完,总要叹口气补一句:
“也不能全然怪他,毕竟,是我先招惹他的。”
而此时的谢北征或是在整理药箱,或是在清点账册。但唯独有一日他听了这句话后,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叶檀:
”叶将军没有错,是谢中书他,对不起叶将军。”
他说这话时正在替叶檀抄写军中文书,叶檀只负责盖上军印,手一抖,鲜红的朱砂印泥就沾了一点在手上。他自自然然地接过她的手,低着眉,掏出帕子替她擦拭干净。
灯火摇曳,她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就在她从前追谢南渡时,追得最上头的那段时间,被京城世家女们嘲笑戏弄,推到泥地里,他也曾在众目睽睽中扶起她,替她擦手,并对那些世家女子说,叶将军是国之重臣,不是她们能随意欺辱的人。
想来谢南渡并不讨厌她,只是对她一直淡淡的,好像她和别人并无不同。除了新婚那叁日……那是她为数不多的,觉得谢南渡对她也可能动过心的几天。
烛火又晃了一下,她急忙抽回了手,佯装无事地转过身,语气冷漠:
“我乏了,你先退下吧。”
“叶将军”,他却没放开她的手,仍旧隔着一条帕子握着,眼神在烛火里摇曳。灯火照着他那双多情眼,叶檀再一次恍惚了。
不行,不能再留他在身边。她挣脱开他的手,这次语气不再犹豫:
“北征,你僭越了。”
他再次垂下眼帘,施施然行了个礼就走了出去,两人擦肩而过时,他忽地停住了脚步:
“北征年少时,曾遭兵乱,承蒙将军带病守城才留一命,永世难忘。想着若能重逢,愿鞍前马后,效劳一生。任何事,只要将军开口,北征都愿意去做。”
他将最后几个字咬得很重,叶檀只是咬了咬嘴唇,却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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