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1 / 2)
孟彻见他们拒绝,也不强求,与二人又寒暄了几句,这才抱拳告辞,从另一边出了院子。
“这位孟公子如此年轻便想着为家族扩充势力,倒是有心。”谢良臣道。
“他是孟家长房这一辈的嫡长子,要是不出意外,十数年后孟家应该就是他当家了,这担子他自然也得现在就学着挑起来,你没见他刚才在席间便是来者不拒,酒更是喝了一杯又一杯吗?”武徇抱胸看着逐渐远去的人,接话道。
说到这个,他突想起什么似的,一下揽了谢良臣的肩:“多亏孟彻提醒,我以后也不叫你什么谢兄了,我就叫你谢贤弟!”
谢良臣虽是无奈摇头却没拒绝,贤弟就贤弟吧,总归多个朋友多条路。
又七日后,谢良臣回到了平顶村。
他中举的消息早就已经传遍了整个荣县,毕竟云阳府这次总共也才几人中榜,而荣县更是只有他一个,所以几乎是诋报刚送到县城的那天,衙门就派了人来报喜。
想起那天的情形,平顶村的人到现在还激动得很。
远远就听见有人敲锣报喜,而报信的人又是骑着高头大马的衙役,那场面他们真是第一回 见,算是开了大眼了。
因此这次谢良臣回来,过来围观他的人比以往还多,听说临村的也来了,只是别村的人离他远一些,并不敢靠近,而平顶村的人则逢人就说自己与谢良臣小时候有什么渊源。
比如帮他打过水啦,当初他调皮去跳崖后,自己还帮着谢家人一起找人啦,更有甚者说自己曾给过谢良臣几颗家里种的红枣吃,这枣子现在还结着果呢,而且今年结得尤其多,可见是有灵的。
听的人听得玄乎,便也央着对方打几颗枣子给他带回去,说是要给自己儿子吃,说不定能借借文气。
回到谢家院子,谢石头和赵荷花两人早已高兴得不知怎么是好,只一个劲的给他重复那天报喜时的场景,以及谢家人有多高兴,其中赵荷花想起当时情形,竟又忍不住掉起眼泪。
“可兴不得哭哩,谢老爷中举,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您现在也成老夫人了,以后有享不尽的福气呢!”一个村妇劝着赵荷花。
自从谢良臣高中举人的消息传来,平顶村的村民们便不再一口一个石头兄弟,荷花妹子的叫了,都叫他们谢老太爷和谢老夫人。
至于刚才那妇人口中的谢老爷,自然指的就是谢良臣。
谢良臣有点囧,自己才15岁就要被人叫老爷,好像平白无故就多了几十岁。
儿子成了举人老爷,谢石头也跟着升了一级变成谢老太爷,他此刻人全是飘的,闻言也不管对方是不是在客气,伸手就摸了个红封过去,“承你吉言!承你吉言!”
这是这段时间的后遗症之一,因为老有人不停来谢家报喜,所以谢石头身上就一直揣着喜钱。
其他村民们见状想要效仿,外头却又有人来了,据说是来送拜帖的。
其中一个便是县衙的衙役,再一个就是镇上的乡绅们也都说想来拜访谢老爷,而随信来的还有对方的贺礼。
江着上前把拜帖和礼物都收了,然后谢良臣才对那衙役道:“劳烦回报,等今日忙过,晚生必定去县衙拜访大人。”
至于另外几人,谢良臣则表示几日后家中饮宴,到时再邀对方来喝杯水酒。
得了答复,几个送信人都恭恭敬敬的走了,而原本院子里叽叽喳喳吵成一团的村民们,此刻似乎才真切的体会到了对方地位的不同,因此虽脸上仍带着笑,神色确实恭敬了不少,连那些在院子里乱窜的孩子也被喝止住了。
谢家院子被挤得满满当当,赵荷花见那边丈夫还在傻呵呵的不停给钱,终于也不哭了,过去拧了他一把,让他赶紧去找人,准备三天后摆酒席,而自己也得赶快通知各路亲戚这个好消息。
谢家各人都在喜忙,而谢良臣也在当天下午抽空去了趟三合村。
盛平顾自是知道他考中举人的事,只是对名次却不甚满意,听谢良臣说他坐到了臭号旁边,还斜他一眼,“怎的,你是想说你是被这位置给影响到了?”
谢良臣摸摸鼻子,他虽不敢说全然没关系,但是臭号给他的心理打击着实也不小。
见弟子不吭声,盛平顾收回目光,哼道,“臭号虽是最差,可号房哪处又住得舒服?更何况等到会试时,那可是数九寒冬,京城的二月可是要下雪的,难不成你就不考了?”
县试开考的时间也是二月,不过南方的二月与北方的二月,冷法不一样,南方最多把你冻感冒,北方却是能冻死人的。
“是弟子技不如人。”谢良臣于是只好承认道。
现在他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虽然自己在答题时确实受了影响,但是他也几乎是考出了自己的水平,并没有乱写一气,所以就只能是他技不如人。
“知道就好。”
盛平顾坐回桌案前,然后又从架子上拿出一叠折好的稿纸,“我已经拿到你此次乡试的答卷了,你这次吃亏还是吃亏在遣词造句上,说到底就是写诗赋的功力不够,文章看起来虽是辞藻华丽,但却失之韵律感,立意够了,却无法叫人惊艳。”
谢良臣没想到老师竟然能拿到自己的考卷,而且还是这么的快,有点惊讶。
虽然乡试的答卷若是找到门路,也可花钱找人买誊抄版本,但是如此迅速,那就绝非是花钱能办到的事了。
于此同时,谢良臣还有点感动。
盛平顾虽然常常嘴上不饶人,看着好像很傲娇,但是对自己确实是不错,甚至在他还没回来前就已经找人拿了卷子,还做了批改。
“老师如此关心弟子,弟子实在铭感五内。”谢良臣真心道谢。
“你少拿这些酸话来哄我,把你这卷子拿回去好好看看,其中我画了红圈的,你需再重写一份交过来。”盛平顾嫌弃的摆摆手。
这边盛瑗端着茶进来,见状轻笑一声,直接拆穿道:“谢师兄别看爷爷现在板着个脸,当初你高中的消息传来,爷爷可高兴好半天呢,还去院子里舞剑来着。”
“小丫头片子,长大了就胳膊肘往外拐了。”盛平顾瞪她。
盛瑗闻言脚下一顿,抬眼去瞧那边的谢良臣,见他似乎没注意到,松口气的同时又有点失落。
盛平顾撩起眼皮看了孙女一眼,又瞧了瞧那边低头皱眉看卷子的某人,脸板了起来,然后很快就下了逐客令。
“快走快走,别在我跟前碍眼,看见你我就心烦。”盛平顾迭声道。
谢良臣出得竹屋,还一头雾水,他老师这喜怒无常的毛病是越发的严重了。
盛瑗出来送他,谢良臣便只好托她转告,“三日后家中宴客,还劳师妹务必与老师同来。”
“谢师兄放心,爷爷会去的。”盛瑗微笑颔首。
这些年来,每当盛平顾对自己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时候,盛瑗便总会暗暗相帮,谢良臣感念对方好意,便从袖中取出一物,递给她。
“上次我听小妹说,每到夏日师妹便总苦于虫豸,恰好我这次去江城发现了铺子里有卖这种驱蚊的香脂,里头加了冰片艾草,很是清凉,味道也算得上和缓,若师妹不嫌弃不若试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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