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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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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司业大人怎么也学会耍赖了呢?”汤一业抿着唇角摇头,一副不忍看的样子。

“就是就是,怎么能公报私仇!”算学的学生反驳,同时还打算拉律学的学生下水,矛头一转道,“齐术他们不也捣乱来着,怎么不见司业大人也给他们出出难题?”

律学生见对方祸水东引,根本不怕,律学能有什么难题?不就是律条法令吗?

谢良臣见他们如此容易就内讧了,轻笑一声,看向另外几个装模作样拿着杯子喝茶的学生道:“律学不用出题,恰好大理寺最近接了桩杀人抛尸的案子,我打算后面带他们去江大人那里涨涨见识。”

他说的江大人正是江牧,而且此刻对方就坐在邻桌。

听谢良臣说到自己,江牧端着酒杯的手一顿,见众律学监生都眼巴巴看着自己,似乎在求证谢良臣此话是否属实,他在心中无奈一笑,头却是轻点了点。

“仵作现在已经开始验尸,过几日再去的话,倒是没什么妨碍,只是恐怕吓着你们。”

现在大理寺验尸的程序已经十分详细,一般是先验皮外伤,然后再验内里受害人是否有吞食过异物,所以是会动刀的。

如今已是六月,天气逐渐转暖,已经由仵作验过的尸身会是什么情况,律学的学生们已经有了画面感,于是不少人脸色都开始发青。

只齐术因为已经见过不少死人,所以习惯之下倒还无感,但其他律学监生们还是觉得缓着点来的好,一下子上这么猛的料,他们有点受不住。

因此两院的学生都最后败下阵来,至于其他人,因为组织人手不够,最后只得悻悻打消了念头,并称其余监生是“胆小鬼”。

然后两院的学生就不服气了?胆小鬼,司业大人出的算学题有多难你知道吗?去也可以,题给你做行不行?刚解剖完,不仅已经开始发臭,而且看起来比鬼还要可怕的尸体,让你去观察过后写报告行不行?

监生们虽是在互怼,不过气氛看起来却更像是同学间的玩闹,一群大男孩互相拆台打击对方,显然也是平日闹惯了的。

江牧见谢良臣与国子监监生们关系这么好,在感叹对方的好人缘之余,也十分羡慕他。

毕竟表面上的尊敬与私底下关系的亲近,两者不可同日而语,可良臣却做到了让他教过的学生们都待他如师如友,这就很可怕了。

毕竟国子监这么多人,起其中大部分都是官宦子弟,不少人以后更是会直接入朝廷为官。

如此隐秘又庞大的力量今后可能都会为谢良臣所用,不知王学士想过这件事没有,还是他认为自己能够掌控得了谢良臣?

喜宴在一片欢乐祥和之中结束,谢良臣虽是喝了不少酒,但也没醉,只有点微醺,脚下步子也稳得很。

只是等推开新房大门后,他心跳开始不受控制的加快,脸也有点红,等喜娘把秤杆递给他时,谢良臣觉得自己手心似乎都有些微微出汗了。

深吸口气挑起盖头,盖头下的人也跟着抬起了头朝他看过来,美目盈盈,顾盼生辉,粉面桃腮,佳人如玉。

谢良臣一直知道盛瑗长得很美,不过还是再次被惊艳到了。

盛瑗也正在看他。眼前人身着一身红色礼服,身姿挺拔,剪裁合/体的衣裳勾勒出新郎官柔韧又有力的颀长身材,头上乌发被玉簪挽在头顶,一双凤目因着酒意有点迷离的半阖着,掩下了眸中摄人的清光,却多了几分令人心悸的幽暗。

两人都在打量对方,只是目光刚一接触却迅速分开。

喜娘什么没见过?一看这样子就知道这对小夫妻对对方都很满意的,于是等二位新人喝过合卺酒,自己即将退出新房时,吉祥祝福的话已是说了一箩筐,当然,最后她也如愿得到了一个大红封。

屋里只剩他们两个人,谢良臣觉得自己好像更紧张了,手心一直冒着潮汗。

盛瑗坐在床边,低着头,既不看他也不动。

红烛火光摇曳,屋内有着无声的暧昧在涌动。

谢良臣觉得自己有点渴,刚想去倒杯茶,看见盛瑗头上的凤冠,突然想着这是打破两人沉默的好机会,便开口道:“这凤冠沉重,不如我帮你先拿下来吧。”

盛瑗脸更红,却是轻“嗯”了一声。

谢良臣走过去帮她取凤冠,两人靠得极近,他也闻到了对方身上发出的淡淡胭脂香味。

盛瑗身着大红色喜服,里头的内衫也是正红色,腰间一条同色绣并蒂莲纹的腰带,下头着一条刺绣精美的百褶裙,绣鞋只露了个圆润挺翘的鞋尖出来,一整套的红色喜服穿在她身上无比的合适。

把凤冠取下放到一边,谢良臣见盛瑗妆容有些重,怕她闷得难受,便问她是否要叫人打水进来让先洗漱一下,哪知就听门外墙角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还有人的轻笑声。

盛瑗脸更红,谢良臣无奈一叹,自己出门赶人,同时让人送了温水进来,让盛瑗洗漱。

他特意在外头多呆了会,等进来时,盛瑗已经将头发打散,上面的钗环也都卸了放在妆台上,面上更是脂粉未施,看着别有一种清新素雅。

谢良臣看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然后自己也去了屏风后。

刚才他已经想过了,这件事到底还是得他主动,再说屋中气氛现在也没之前那么尴尬了。

所以,等回来后,谢良臣见盛瑗似乎已经从害羞转为了紧张,便与她先聊了会家常,问她与盛平顾在家乡的消息,还给她说自己听到的趣闻,等两人间的气氛彻底放松,他再说起自己这段时间有多想她。

情人间的密语最是勾动人心,气氛已然烘托到了极致,谢良臣便伸手揽过了她的腰,另一手拂下了床帐。

锦被翻浪,新裳褪去春色撩,鸳鸯两交颈,终结在同心。

第二天一早,谢良臣准时在卯时醒来。

这三年他几乎都是在此时起床,已经养成了习惯,即便昨晚喝了不少酒,又睡得比平日晚,可他还是醒了,只是不似往常那般清醒。

手臂有点发麻,谢良臣转头看去,便见盛瑗正枕着他的手臂睡得很熟,只是眉头却微微皱起,似乎有什么不适。

想到昨晚自己似乎稍微莽撞了点,谢良臣有点心虚,因此起床时也十分的小心缓慢,所幸盛瑗睡得也很沉,整个过程中她都一直没醒。

谢良臣照旧去屏风后洗漱,只是等拧了帕子擦身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肩上似乎有好几道抓痕,不疼,只是有些红,不过他却很得意,毕竟这也算是他能力的一种证明。

洗漱完,谢良臣先活动了下,又在院子里舞了会剑,然后才去书房看书。

即便现在已经不用参加科举,谢良臣却没放飞自我,而是仍养成了读书的习惯,只不过他不再只看四书五经,还看其他数理、工学类的书籍。

等外头鸡鸣声逐渐响起,晨曦微亮,盛瑗也醒了。

床上已没有了人,盛瑗一开始有点失落,不过想到谢良臣故意没有吵醒她,她又觉得心中淌过一阵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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