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2 / 2)
作为私生子出生在黑手党的家庭里,连亲生母亲的死都是通过佣人的口得知,因为没有归属感,便不把自己的性命当回事,也没有珍惜的人事物,肆意游走在生死边缘。
是纲吉改变了他。连他自己都不珍惜的生命,是她下意识扑过来保护,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决定,他的一切都是十代目的,如果她要他去死,那他就去死,但是那个人却说要和他一起看烟火,她给予了他珍惜自己的理由,他是属于沢田纲吉的,就连他自己也没有资格去肆意使用和毁坏。
他终于找到自己的归属,仰起脖子心甘情愿让对方给自己套上项圈的安心感是为自己而活的家伙永远都体会不了的。所以狱寺没有打算和SHITT·P解释那么多,他动起来,准备快速结束这场战斗。为了成为派得上用场的首领的左右手,成为他理想中的首领的左右手,他还有无数缺点要改正,无数技巧要学习,没有时间浪费在这里!
再次释放VG炸弹扰乱视听,确保目标就位后狱寺勾起嘴角:“再见,UMA。”
直到听到瓜嚣张跋扈的喵呜声,SHITT·P才惊觉自己成了狱寺的囊中之物,小猫以尾巴为导线,以自身岚之炎为燃料引发的爆炸威力巨大,哪怕是炸在她的装备上,她也及时调动火炎保护自己,仍是受了不轻的伤,更糟糕的是她最后一个气球因此破裂。
这场战斗是她输了。
失败后SHITT·P陷入迷茫,曾经的自己因为异于常人而被欺负,一开始确实很辛苦,但是没过多久她就不再在意周围的眼光并且认可自己。但这样的她却输给为了彭格列第十代首领而活的狱寺,这到底是为什么呢?那她到底应该怎么做才好呢?
没有困扰多久,奇异的女孩很快为自己找到答案:“啊我知道了!原来狱寺君是特别奇怪的生物,学名是‘暖暖的UMA’!其实我很想更了解你,毕竟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和自己一样有趣的人,真可惜,马上要分开了,要是我们能早点认识就好了。”
SHITT·P的一席话让纲吉很难受,她一直知道这个女孩并没有恶意,只是在过着自己的生活罢了,某种意义上她和别人并没有什么不同,同样是在迷茫中前行,在不安中摸索,对新朋友感到好奇,也想和他好好相处。但是想要互相了解、接触的两人刚刚进行了一场赌上自由的战斗,现在还要面对分离。
复仇者仿佛闻到血腥气味的鲨鱼,迅速现身拷住败者并把第叁把钥匙的记忆解封,记忆终于进行到了那场至关重要的战斗上,Giotto的家族陷入困境,因此求助于西蒙·科扎特,而这位红发青年也义不容辞地决定对挚友施以援手。果然…不管是彭格列还是西蒙,都是这场阴谋的牺牲品。看着拷在SHITT·P身上的锁链,纲吉下定决心:“这一战结束之后,我会把你们,把西蒙的所有人和了平一起救出来的。就算你们做错了,也是因为被欺骗了,我一定会…”
“别多管闲事!!抓住它,SHITP!”
纲吉的话被打断,一条不同于复仇者的链条从远处破空而来缠住SHITT·P的手腕,试图将她带离复仇者的异空间,只可惜被复仇者横空斩断,女孩只来得及给赶过来的炎真一个微笑,便消失不见。
SHITT·P被带走,现场并没有因为她的离去而镇静下来,反而越发失控。少年脆弱的内心因为接二连叁失去同伴,被硬生生撕裂成几块,炎真再也无法自持,明明还不到他出场的时候,他却已经沉不住气。
“SHITP…红叶和拉吉,还有我最重要的…都是因为你,沢田纲吉,都是因为你!不可饶恕!不可饶恕!!”少年愤怒地瞪视纲吉,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淌,对方如此激动,纲吉却少见地不想忍让。
她不明白,既然知道被伤害是那么地痛苦,为何还要伤害他人?一边说自己是受害者,一边却做着和加害者相同的事,还把错都怪到别人身上,实在是太差劲了!
山本还躺在医院,即使醒过来也可能瘫痪;库洛姆在斯佩多的手里凶吉未卜;了平一身伤被复仇者带走;蓝波如果不是有十年火箭炮,说不定连命都不剩!
“不要以为只有你一个人会发脾气……!你对我的同伴,对我喜欢的人,同样做了不可饶恕的事情!”纲吉毫不退让地燃起火焰并让狱寺带着蓝波和Reborn离远一些,她看出炎真出招的架势,却一点也不胆怯。
地面被重力压得不堪重负,破碎下陷,唯独纲吉所在之地被大空之炎包围,女孩在里头毫发无伤。
艾黛尔海特试图阻止这场战斗,被炎真呵斥回去,要让彭格列全军覆没的想法已经支配他的头脑,少年鲁莽地朝着纲吉逼近,颇有种横冲直撞的感觉,却因为强大的力量而显得全世界都在为其让路。
唯独纲吉挡在他的面前。
只要减轻重力,炎真也可以像纲吉那样飞起来,上勾拳、侧踢、头槌甚至是火焰的对决,两人互不相让,缠斗几十招也分不出胜负。
“这种力量,只有那个无血无泪的残暴彭格列一世的正统继承人才有。”炎真始终对初代彭格列残害初代西蒙的情报深信不疑,哪怕前面叁把记忆钥匙展现出当年Giotto和西蒙兄弟情深也不愿稍加怀疑。同样,纲吉也不愿相信Giotto加害西蒙,更不想让炎真对这份继承评头论足:“我并不想继承现在的彭格列。”
她不想走旧十年那条大家抱着一起死的老路,她是为了保护大家而踏入这个世界、运用这份力量的,如果因此伤害到身边的人,那就是本末倒置。
只可惜炎真无法理解她的所思所为:“这只是你们这种人的狡辩罢了。你手套上的纹章,不就是你继承彭格列的证明吗?在彭格列的权力中心,你受到的影响比谁都要大,回头却说自己不想继承彭格列。明明打着彭格列的旗号把别人卷进来,让他们饱受伤害,还说什么不想继承,太自私了!”
这一番话下来听得狱寺目眦欲裂,就连Reborn都变了脸色,可是当事人的纲吉却是没有辩解一句,炎真看着她火炎弱下去还不肯停口:“你跟你的一世一样,都是骗子!你真的因为你能够从这个沾满鲜血的命运里逃脱吗?这明明就是无法摆脱的,血统的诅咒……!你不仅是杀人凶手的后代,还是杀人凶手的女儿……”
“……你说什么……”因为过于震惊,纲吉连死气状态都无法维持,也听不见狱寺和Reborn让她重新进入死气状态的叫喊。
两方仇恨对立,一方失去斗志,一方却陷入暴走,结局可想而知。炎真不顾纲吉如今毫无保护,更是无视艾黛尔海特的忠告,直直冲上去捏实女孩纤细的喉咙提起来,速度的加成差点把纲吉的脖子折成两半,可是当事人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只顾着用眼神寻求答案。
“你想知道吗?那我就告诉你,沢田纲吉!”少年因为痛苦的过往而浑身颤抖,唯独捏着纲吉脖子的那只手稳如泰山:“你不仅仅是背叛第一代西蒙的彭格列一世的子孙,你还是杀了我父母和妹妹的凶手,沢田家光的女儿!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我要杀了你!”
在重力之炎的映照下,炎真脸上的眼泪清晰可见,他眉间的悲伤,眼中的思念,口中的痛苦,指尖的决绝同样一览无遗,纲吉其实不是反抗不了,她其实可以挡住炎真,可是她真的可以挡吗?
炎真说Giotto陷害西蒙·科扎特,可是她了解Giotto,她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虽然他已经去世那么多年,可是他还在戒指之中,他还会出现在她的梦里,更会在旧十年她害怕得无法入眠的夜里无数次对她说“对不起”。
他谈起西蒙·科扎特时真的很开心,平时看起来高贵冷艳的表情都会舒展开来,还会像孩子一样笑,说着他们两个男人之间她这个小女孩无法理解的友谊和情感,所以纲吉在看到斯佩多的瞬间便确定,Giotto和西蒙·科扎特之间根本没有间隙,都是斯佩多搞的鬼,他为了一己私欲,打算让彭格列和西蒙反目成仇,两败俱伤,而他做那个得利的渔翁。
但是关于沢田家光…她知道些什么呢?说来也好笑,她明明是他女儿,他也活得好好的,纲吉对他的了解反而不如一个死了几百年的曾曾曾爷爷多。
那是因为她不想知道啊。旧十年刚继承彭格列的时候,Reborn让她去了解“彭格列的年轻狮子”,图书馆满满几大书柜都是他的丰功伟绩,普通的女儿要是看到自己爸爸那么能干,估计鼻子都会翘到天上去吧,可是对纲吉来说,那几大书柜都是沢田家光弃她和妈妈的证据。
她甚至可以对着日期,罗列出自己小学入学典礼的时候,爸爸为彭格列套取了什么情报,妈妈被邻居说闲话的时候,爸爸为彭格列铲除了哪个心头大患,自己升上初中被欺负得恨不得从楼上跳下去的时候,爸爸在为彭格列九代庆祝多少岁的大寿。
那么最后那大书柜的书,她看没看完?看完了,当然看完了,那可是“彭格列的年轻狮子”的丰功伟绩,她这个作为彭格列第十代首领的怎么可以不知道。但是对自己的父亲,她增加了什么了解?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她始终不知道自己的父亲爱吃什么,喜欢什么颜色,衣服裤子的尺寸。
她一点都不了解沢田家光,所以当炎真说沢田家光是杀人凶手的时候,她想说“这不可能”、“我爸爸不会做这种事”。可是她说不出口,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爸爸会不会做这样的事,可是据她所知……
“彭格列的年轻狮子”会做那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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