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2 / 2)
劳苑警惕地看着秦越,这人果然不好对付。
“没想到,秦公子如此年轻,却对十几年前的旧事知道得如此清楚。”
秦越但笑不语,一边的陈汉却是冷嗤了一声:“那时候,我还在上将军麾下,倒是隐约听说过此事。不过我一介武夫,对这些也不甚关心。”
陈汉一个寡言的性子,这么说自然是故意的。
要等京城那边的消息,只怕最少也得要十天半个月,他们虽将阵仗闹大,让锦州的学子都关注了此事,令劳苑略有顾虑,暂时不敢立马动手。
可舆论压力毕竟有限,自古民不与官斗,劳苑若真的狠了心要弄死他们,外面那些书生会不会拿自己的前程来为他们鸣冤,那可就说不准了。
所以,陈汉才会如此自爆身份,只有势均力敌的对抗,才会让他真正忌惮。
听到陈汉的话,劳苑果然一脸震惊与意外,直到此时,他似乎这才注意到秦越身后的陈汉。
劳苑做官这么多年,与朝中武官虽来往不多,却也有过一些接触,秦越这侍卫,那冷硬的气质,倒是与他们相似。
“不知这位……如何称呼?”劳苑小心翼翼地开口。
陈浩抱臂,一脸傲然:“陈汉,上将军安荣昌昔日麾下副将。”
作者有话说:
第七十四章 、死不了
安荣昌的大名, 劳苑自然是听说过的,这位老将军,可是勇毅侯的心腹, 就算荣养归乡,那也不是随便能惹的。
这书生,怎么会与上将军安荣昌扯上关系?安荣昌的副将,竟给秦越做侍卫?!不是说这书生只是小门小户出身吗?!
这出人意料的变故, 让劳苑不得不谨慎起来。
这世上, 最可怕的不是那些明面上的危机, 而是藏在暗处的未知。
“不知秦公子与上将军……是有什么渊源吗?”劳苑挤出一丝笑容,语气温和地问道。
一个是丹州人氏,一个却是土生土长的锦州人, 一个是武将, 一个是读书人,劳苑实在想不出,这二者之间究竟能有什么联系。
陈汉看了秦越一眼, 二人目光对视,陈汉心下了然, 看着劳苑冷然道:“你该问的,不是我家公子与上将军的关系。你该关心的,是被你扣押的秦敏公子, 他的祖父与上将军乃几十年过命的交情, 他若是有什么事, 上将军不可能坐视不管的。”
陈汉这招狐假虎威, 用的也算熟练。不过, 他这话倒也不算虚, 当初, 正是秦荐廉将安荣昌介绍给了秦越,两位老者几十年的情谊,不可小觑。
安荣昌乃从二品,官高一级压死人,何况他背后还有勇毅侯撑腰,哪是劳苑能够得罪的?
劳苑哪能想到一个小小的乡绅之子,背后竟还有这样一座靠山,当即额头便沁出了冷汗。
“误会……真的是误会……本官之所以扣押秦敏公子,那也是不得已为之,毕竟他所上告知事,事关秋闱大事,本官总得细细调查才是。”劳苑心中叫苦不迭,他如今可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捂住秦敏的嘴,让秋闱泄密一事彻底沉寂,这个决定是莫盛宇、邱然与他三人一起做的,可如今背负渎职罪名的却只有他一个人,这世上哪有这样不公平的事?
这般想着,劳苑当即开口:“只是,事关秋闱,还得请朝堂派来的两位主考官一同出面才是。”
劳苑那点小心思,秦越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按照正常程序,秋闱主考官也脱不了干系,既然如此,那便索性一起来吧。
“那就麻烦大人,尽快调查此事,还我族弟一个清白。”秦越淡然道。
“应该的……应该的……”劳苑擦了擦额头上莫须有的汗,连忙叫来衙役去请莫邱二位大人,又装模作样地呵斥了一声,“让人去把秦敏公子带来,怎么动作这般慢?”
那幕僚之所以一去不回,是因为得先给秦敏治伤。
“快,大夫,赶紧给他上药包扎。”幕僚带着大夫急匆匆走进牢房,这个时候,他恨不得给趴在地上的秦敏磕头认错。
“秦公子,实在对不住了,我也是听命办事,你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啊!”那幕僚趁着大夫给秦敏上药的功夫,连忙替自己解释一波。
秦敏看着眼前这张谄媚的脸,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猜测,一定是秦越做了什么,所以才让府衙的人转变如此之快。
“劳大人也是有苦衷的,绝不是故意想要隐瞒此事,只是秦公子你拿不出证据,劳大人就算有心调查此事,也无从查起,为了不引起动乱,所以才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秦公子你日后若是做了官,就会明白劳大人为何会这样做了,实在是身在官场,一点不由人啊。”
幕僚也不管秦敏听不听得进去,反正该解释的,他都解释了,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吧。
幕僚又命人给秦敏换了被血污弄脏的衣衫,为他净了面、梳了发,这才派人将他抬去府衙大堂。
尽管秦敏在心里不断提醒自己,男儿有泪不轻弹,尤其不能在秦越面前丢脸,可是当真的见到他的时候,眼眶中的泪珠还是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秦越走过去,亲自给秦敏把了脉。
秦敏素来喜欢跟他对着干,但是这次,却乖觉得像只小羊,一动不动地任由他把脉。
“还好,死不了。”秦越看着秦敏,淡淡地说了五个字,却听得一旁的劳苑心头一紧,他倒是没料到,秦越竟是懂医术的。
“下官只是为了确定,秦敏公子说的究竟是真是假,杖责三十,也是惯例而已。”劳苑勉强笑着,为自己找补着。
为了起到震慑效果,但凡告官者,多数都会挨上一顿棍子,这是历来的规矩。
秦敏却咬着牙瞪了过去:“你不是逼我签了认罪状吗?现在怎么不提了?!”
劳苑不愧是浸淫官场多年的老油子,面对如此质问还能圆得回来。
只见他怒目而视,一脸愤慨:“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本官何时命人伪造口供了?!”
幕僚连忙跪下认罪:“都怪小的鬼迷心窍,为了完成大人嘱托,竟黑了心肠,想出这么一招昏招!”
做幕僚的,关键时刻就得有眼色,替上官背锅认错。
“是我御下不严,差点误了大事,我定会严惩这不中用的东西,给秦敏公子一个交代。”劳苑使了个眼色,立即就有衙役上前,将幕僚给拖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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