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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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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雪斐面上露出浅淡的笑,修长的玉指,带着温柔的触感,从她的指尖穿过,与她十指相扣。

曾经,叶渃对于谢雪斐这样温软柔和的动作,是极为喜欢的,是喜悦的,可如今,却再也没有当初的喜悦感。反而多了几分排斥。甚至,连他在她身侧呼吸,她都觉得他吵。

心境完全不一样了。

但叶渃仍旧随着他一起,出了山寺,一道回宫去。

寺院外面,马车早就已经侯好了,上马车时,叶渃刚想要喊盈绿,谢雪斐却伸手过来。虽然这样的动作,谢雪斐曾经试过千百遍,但是如今,叶渃却被他吓了一大跳。

垂了下眼眸,她没有挣扎,顺从地,被她扶上了马车。

他很快也进来了。

马车算是宽大,可是他进来之后,叶渃就觉得空气有些烦闷压抑的感觉,身旁萦绕的,都是属于他的清冽的独特的味道。

她觉得有些难受,伸手就想要掀开帘子,谢雪斐却先她一步,手指压住了帘子,声音徐缓地道:“外边冷。”

叶渃却道:“闷。”

马车里烧着炉子,温暖无比,还带着淡淡的她喜欢的熏香的味道,闷自然是不闷的,不过既然她已经那么说了,谢雪斐也不好拦着,抬手,就给她拉开了一条小缝透气。

帘子拉开后,果真如谢雪斐所说。有些冷。

寒气从窗口刮进来,有些冷,但也让叶渃混混沌沌的脑子,瞬间清醒不少。甚至不太愿意把帘子放下,哪怕寒气跟着风一起进来了。

肩上突然温暖,叶渃回头,便见到谢雪斐将黑色的外袍,还在她的身上。

她没料到他竟然会这般,眉头顿时蹙了起来。接着,就听到谢雪斐道:“你怀着孕,还是莫要着凉得好。”

不知道是风迷了眼,还是失望,叶渃的眼眶,蓦地,便酸涩了起来。她放下帘子,同时,也把身上满是他的味道,带着一层厚绒的外袍拿开,递了回去:“你穿着吧。”神色有些恹恹,片刻后,便靠在车壁旁边,一副看起来神色恹恹、精神不济的疲惫模样。

平日里,她若累极,必然是往谢雪斐怀里老,并且非要赖在他怀里,找个舒服的姿势,这才缓缓闭上眼睛。可今日,她明明看起来很是疲倦的样子,可终究,还是不像以前那样子。

谢雪斐看她一眼,而后不动声色的收回浅淡的眼眸,缓缓把外袍往身上穿。

叶渃怀着孕,本就容易困乏,不过片刻之后,她便靠在车壁旁,呼吸很轻地睡着了。她本就生得美丽,睡着之后,上下眼皮的长睫合在一起,浓密得跟小刷子一样。而侧脸,也如玉雪一般,看起来洁白乖巧、莹白动人。因为怀孕,她还稍微肉了一些,侧脸似乎圆了一点,却并不如显肥胖,反而带着几分别致可爱。

谢雪斐怔怔地看了一会儿,伸手,把身旁睡着了的女子,扶到自己怀里。

叶渃这一觉睡得沉,醒来的时候,是在养心殿里边的床上。养心殿中,灯火并不是十分明亮,反而有些昏暗。而外头谢雪斐常在的桌案上,仍旧放着高高一叠的奏折。他平日里坐着的地方,面前还有一封打开的奏折,叶渃走过去,看了一眼,说的是冬日雪灾的事情。

京城前段时日下了雪,近日并没有再下,但往北的绥城一带,却大雪纷飞,许多百姓的房屋,皆被隆冬的大雪盖住。沉重而厚的大雪,压塌了房屋,冻死了百姓养的鸡猪牛羊,导致了不少的损失。

说明境况之后,绥城刺史还请求朝廷拨银。

父皇在世时,铺张浪费,底下的臣子,许多也学着他的作风。谢雪斐生怕灾银拨下去,被底下的人层层贪污,上边便批注着,道让去年的新状元谢欢在民间采买衣物粮食,再运送灾银去绥城。

谢欢是贫民子,十年寒窗,去年科举之时,被与礼部尚书有姻亲关系的举子挤到了第二名,是谢雪斐出手相助。而今,此人已成为谢雪斐的得力助手。

那时叶渃还笑着问谢雪斐,谢欢也姓谢,是不是与他是同性,有那么一丝半缕亲戚关系,他才那么帮他。谢雪斐那时候说是看不惯罢了。而今细想,不过是他在培植他自己的势力罢了。

父皇临死前,将皇位传于叶允。叶允乃是她九皇叔的独子,长相肥胖,并不算聪明,但大周皇室子嗣不丰,九皇叔之子,是唯一能够继承皇的宗室之子。故而那时候父皇心中担忧,还是把皇位传给他。那时候的叶允,还算是听话的,只是父皇去世后,突然变得对他们忌惮起来。

无风不起浪,或许,叶允反过来对付他们,甚至还有谢雪斐的手笔。不然,叶允好好当他的皇帝便好了,为什么突然会要杀他们。

第9章

但这一切,也只是如今不信任谢雪斐的叶渃的猜测而已,事实到底是什么样的,只有谢雪斐,以及死去的叶允才知道。而她,又不是他们肚里边的蛔虫,自然是猜测不出,他们到底在想什么。

不再看桌案上的奏折,叶渃转头往门口而去,打算离开养心殿。养心殿龙涎香飘散,处处是属于谢雪斐的味道,闻得叶渃觉得不适。

门口,盈绿这时候进来了,手中还端着肉羹,应是猜测她差不多该醒了,便给她端吃食过来。见到她已经醒来,并且衣衫也着齐整,像是想要离开的模样,盈绿连忙小跑进来,把手中的木托盘放到一旁的桌上,连忙过来扶叶渃:“公主。”

叶渃眼眸清淡地看向她:“我怎么会在养心殿。”

盈绿解释:“公主忘了吗?公主从寺中出来,便见到了皇上。自然是皇上抱你回来的。”

“那他后来有没有说什么?”叶渃手指揪住衣袖,有些担忧,谢雪斐会看出她的打算。

盈绿摇头:“陛下只是问了一些关于公主今日去法华寺做了什么,奴婢实话说了公主是去散心,皇上便没有再问奴婢了。”

叶渃点了一下头,而后往门口而去,盈绿连忙出声阻拦:“公主,要不,还是用些膳再回去吧,这夜都黑了。”

外边,早就已经是寂寂的黑夜。金碧辉煌的宫殿外围,带着一层金色的光晕,可在这样冷寒的夜色之中,边缘还是显得有这冰凉寒冷感。

叶渃的长睫垂了一下,拒绝了:“不了,我们回凤彩宫再吃。”

宽大的衣袖轻抬,她便往门口而去。

恰恰碰上回来的谢雪斐。

也真是巧合得过分。

叶渃在心里抱怨着道。

刚要开口跟他说她要离开,就听到他好听得过分的嗓音响了起来:“回凤彩宫?”

叶渃:“嗯。”声音有些淡音。

以为这样,他便会让她回去,但没想到,谢雪斐却伸手握住她的手,道:“我陪你一起过去。”

他已经有许多日,没有近过凤彩宫了。没想到,这会儿竟然愿意陪她去那里了。叶渃觉得有些讽刺。

却想不出什么理由拒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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