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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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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安泽心中咯噔一下,怎么在如此铁证面前,他的父亲居然选择相信许安归?!

为何许安归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任由他动手栽赃而没有一点反抗?

何宣那时的话又浮现在许安泽脑海,他忽然觉得自己一点都不了解眼前这个继承贤妃绝世容颜的六弟!

东陵帝看向邹庆:“去把今晨的邸报拿给太子看。”

“邸报?”许安泽一头雾水。

不仅是许安泽,连盛明州等人也皆是一头雾水。

邹庆走到东陵帝身后的书架上翻了翻,便把今日的邸报给翻了出来。双手呈给许安泽,许安泽一把扯过邸报,抖了两下展平了,一目十行的扫过去,忽然目光定格在一处,双手微微的颤抖,嘴里喃喃道:“不可能!这不可能!这邸报我昨日是过过一遍的,怎么会多出这一条!”

东陵帝不想解释,看向邹庆。

邹庆既有眼力地压低了声音道:“太子殿下,这消息是今早出邸报之前传来的。是临时消息,殿下没有看过也是情理之中。”

许安泽手缓缓握紧,邸报在他手中变成了一堆废纸,他抬眸看向许安归,恨恨地问道:“这就是你离营的原因?”

许安归望向许安泽:“也是我北境屯兵的原因。又或者说是我没有阻止太子殿下把我屯兵意图谋反这件事,随意闹大的原因。”

许安泽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盯着许安归。

许安归只是悠悠地把手对插入广袖之中,解释道:“北境屯兵八千骑兵,在与北境乌族的交战中折损三千,救回了被羁押在乌族大营里的人,是我准备安排给南泽的细作。

“我才刚威慑住北境乌族,南泽又开始北伐犯境,连下我东陵两座城池。如此焦灼的战事,朝堂之上必定无人敢应战。而我前几日才写了威慑乌族的折子,南泽事出,陛下与太子殿下必会想到让我去南境退敌。

“于是我便顺理成章地去了南境,主理战场顺理成章地拿回了城池,放走了南泽主帅马跃,并把我原本准备安插在南泽的细作给放了出去。

“这是我等待许久的时机,因为在这一局中,我想要的不仅仅是收复东陵两座城池。我想要的是要南泽对我东陵永远的臣服!

“南泽大败,主帅好大喜功,他必不能忍下这次失利。我见收复南泽时机已经成熟,便让百晓帮我隐瞒军中,私自出营,调遣了北境剩余的五千精骑日夜兼程绕过官道,从山野赶往南境。

“就在五千精骑养精蓄锐的时候,太子殿下放出了我离营意图谋反的风声。再加上我留下的军师与南境主帅被太子尽数召回严加审问。

“南境军营里的细作就更加确信了我不在军营里是为了起兵谋反,而现在南境城防是最薄弱的时候,于是就有南泽起兵攻打东陵南境五城的事。

“南泽这倾巢出动的军事行动,使得后方空虚。

“我便带领着五千精骑,由我安插进南泽的细作打开城门,直下南泽王宫,打得南泽措手不及,擒住了南泽王。

“至此南泽王向我写了投诚书,愿意俯首称臣。

“南泽大军的后方补给被我切断,前方又被南境军牵制太久,已经没有了回王城能力,尽数被我南境俘获,成为阶下囚。

“而后,我独自一人策马而归,为的就是救下这场战役中辅助我,功不可没的南境将领们。”

许安归似笑非笑地看向许安泽:“昨晚南泽王的求和书已经送到了陛下的手上。他表示愿意向陛下称臣,交出南泽六部之权,每年向东陵朝贡,要求就是保留南泽皇族的皇家礼遇。至此,我还有什么没有解释清楚的吗?太子殿下?”

许安泽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他没有想过自己精心安排的这一场谋反,居然在许安归与东陵帝的眼里就是一场闹剧!只要有了南泽王的求和书,任他许安泽把这些证据链安排的天衣无缝,在东陵帝与许安归的眼里,这都是一场他一个人唱了半天的、却无人来和的独角戏!

满地、满场都是冷寂与尴尬。

奇耻大辱!

许安归居然利用他铲除异己的心思,就这么将计就计的攻下了南泽,顺便给了他东宫太子一个奇耻大辱!

许安归,他怎么敢?!

许安泽睁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许安归。

许安归则是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两个人,笑问道:“你们确定是我指使你们在许都附近伺机而动的吗?”

张虎黄车再蠢也知道自己这是被人利用了,连忙转向东陵帝磕头:“陛下饶命,六皇子饶命!小人即便是再愚蠢,也不管胡乱攀扯帝国皇子啊!这真的是六皇子的命令啊!”

许安归问:“你们当真是在你们那所谓的寨子里见过我?你们接到的命令,真的是我身边的人亲传的?”

张虎与黄车不敢再胡乱叫嚷,他们确实没有见过许安归本人。所有的命令都是一个蒙面的男子下达的。

现在仔细想来,他们连对方的人面,一个都没见到。

他们的主子只是每月给他们足够的银钱与粮食,让他们在山林里栖息着,时不时地派两三个人出来骚扰过路的百姓,仅此而已。

许安归见两人左顾右盼,好像在寻找什么,冷声道:“不用找了,给你们好处,让你们干那种丧尽天良的人,怎么可能在这里出现等你们指认?我若是这件事的指使,也不会给自己留这么大把柄——太子殿下,您说对吗?”

许安泽猛然听见许安归叫他,魂忽然回过神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许安归。

第80章 ◇

◎兄长◎

许安归并没有功夫细细揣摩许安泽眼神里的心思, 只是转向东陵帝,抱拳道:“陛下,这件事, 我看是有心之人故意陷害,不可全听全信。当务之急是选定议和使出使南泽, 带去由陛下亲书的册封丹书。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不必特地去澄清, 自然会随着邸报的下达、南泽王的进贡,变得水落石出。就算是要追查, 也不急在这一时。”

东陵帝望向站在殿下的两个儿子,一个是随他一直执政八年的太子,这些年因为猜忌与野心变得阴沉。

一个是披着戎装,四处征战,力求完成太祖皇帝遗志,心胸开阔, 哪怕知道有人千方百计算计他, 也不准备深究的六郎。

初春的那一场倒春寒已经缓缓退去。

有暖色穿透御书房的窗棂, 映射在耸立在窗边的许安归的身上,反射出圣洁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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