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节(2 / 2)
何宣回道:“这些时日请殿下每日下朝之后也如皇后一般,去明堂念经忏悔罢。倒不是要殿下真的忏悔,只是那种安静的环境里,殿下可以好好反思最近德行。一来,陛下看您知错、赵皇后知错不好继续苛责。二来,其实陛下心里还是认可您这些年的功绩的,只要您向陛下服个软,陛下自然就不会继续深究。”
“你是要我这些时日听朝堂那些人攻讦我与母后?!”许安泽刚硬的性子又起来了。
何宣摇头:“殿下难道还看出来吗?那些敢上书弹劾赵皇后的人,是谁在背后当靠山吗?陛下要扶持寒门子弟,也是需要时间的。您在这么态度强硬下去,给陛下发落您的机会,恐怕那些依附于陛下的寒门子弟,便要顺势而上——到时候,不仅殿下八年辛苦营造的羽翼会被一一折去,就连皇后娘娘的母家,也会跟着遭殃。太子殿下应该也略有耳闻,这些年赵家人做的那些事……”
何宣这句话意在提醒。
许安泽望向何宣,心中一动,许久才道:“我知道了。”
何宣又道:“臣希望您最近不要再动想要为难六殿下的念头了。与其说不要为难六殿下,倒不如说,臣希望您能放下身段,主动与六殿下交好。您若是做到了兄友弟恭,恐怕六殿下也一时半会拿您没有任何办法。”
要他去跟许安归问好示弱,确实需要时间做心里建树。
许安泽没好气地回道:“我会考虑的。”
何宣见许安泽态度软了不少,便知道经过这两件事,太子的心思算是劝回来了。
许安泽虽然执拗、强势,但是不代表他不会审时度势。只要他愿意用八年前那种谦逊勤政的态度,恐怕也没有人可以在背后说他的闲话。
于是,这几日的朝堂,太子少有的安静。
他既没有反驳朝廷官员弹劾,也没有替赵皇后辩解半句。
只是安静地听着那些人近乎于泄愤一般犀利措辞刺进他的耳朵。
东陵帝觉得稀奇,问许安泽:“太子,不打算说一说?”
许安泽见东陵帝问到了他,便侧出一步,欠身道:“儿臣无话可说,只有日日回宫除去礼制衣袍,陪母后去明堂向祖宗忏悔罢了。”
吵架这件事,是需要两个人参与的。
赵皇后失德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有东陵帝一个人在朝堂之上驰骋。没有人与他对局,两天下来他也觉得没意思。
太子手上虽然没有兵权,但是这些年在朝廷之上培养的势力还是不容小觑。赵皇后母家一个二个也位极人臣。
这次赵皇后失德的事情,太子党与赵家闭口不言,便是已经最大的让步。让天下人议论,让世家落井下石又如何?
东陵帝根本就不敢真的废后。
这件事,太子知道,赵皇后知道,许安归与许安桐都知道。
所以,参赵皇后失德的劄子,只是在朝堂上喧闹了两日,便消散了。
倒是许都都城里,赵皇后失德阻碍冠礼之事,一直都是百姓们饭后的谈资。
东宫里,许安泽几乎夜夜惊梦。面对朝廷内外一边倒的局面,他竟有些无能为力。
太子府詹事何宣,看在眼里,却只能叫他一忍再忍,万不可在这个时候去触了帝君的霉头。
惠妃是这件事最大的受益者。
赵皇后失德失势,惠妃接手了后宫一切大小事务,立即把自己的亲信安插在了内务府里。后宫的高品级的宫娥,几乎是大换血一般,以各种理由被逐出宫去。
以前跟在赵皇后身边的老嬷嬷,无一例外的都被打发了。只留下当日领了教导郭府九小姐的李嬷嬷与她手下的一干人等。
她不仅省去了每日给赵皇后晨昏定省,后宫里的其他嫔妃也如伺候赵皇后一般,日日到她宫里来请安闲话。
后宫里一应大小事务都由她做主,念及这次是贤妃母子功劳让她渔翁得利,她便嘱咐了御医院好好地去给贤妃瞧病,吩咐御膳房给长嬉殿送些滋补的膳食。
就连那日闹了一趟风波的红烛,也以处罚为由,扣了三年俸禄,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不管怎么说,她与贤妃相处的这些时日里,贤妃从没有对她有过一丝一毫的不敬重。反倒是念她膝下无子,把自己生的儿子过继了一个,到她名下。
而自从许安桐回到许都开始,她与解和所期许的事情,一切都开始顺遂了起来。
*
这些时日,睡得最不安稳的要属礼部尚书霄请了。
太子自请责罚日日去明堂罚跪,他根本无法去东宫拜访,更没有办法跟太子解释那日的事情。
虽然暗自让人递了字条去东宫,却总是依然石沉大海,太子对他根本不予理会。
在这一日一日的煎熬中,霄请终于与文史局又定下了的许安归及冠之礼日子——二月二十三。
本就是再走一边流程的事情,这一次霄请却是亲自登门,拜访了许安归。
墨染把霄请引入了缘与榭,许安归却闭门不出。
守在门口的书香言道,六殿下,午睡还未起身。
霄请这次不敢怠慢,只能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等着许安归起身。
太阳从正午到西,快落入地平线,晚膳将至的时候许安归才打开房门,看见霄请,却也只是笑了笑道:“对不住啊,霄尚书。让你在外面等了三个时辰。”
作者有话说:
许安归内心os:那日让你好好说话你不说,不知好歹。
第99章 赔礼 ◇
◎现在我问你话,能好好回答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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