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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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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凉把头发都放了下来,摇了摇头,起身走向净房屏风,换衣服:“不,应该是十日之后。”

许安归目光落在屏风上,净房那边窗外的光,透了进来,把季凉的身影投射在屏风之上。她矮小、端稳的身影出现在屏风上。

许安归目不转睛地盯着屏风,问道:“怎么会是十日?”

季凉脱下外衣,屏风上映出她纤细的脖子:“藏息阁放出了猎隼。”

“猎隼?”许安归眯着眼睛,看见她的影子解开了束腰。

季凉褪下厚重的锦服,屏风上立即映出四肢纤细的身影。她侧站着,平日里她都穿着宽大的衣裳,看不出来。这时衣服退去大半,屏风上的影子,居然也有山峦凹谷模样。完全不似平日里看着那么平平无奇。

许安归不禁咽了一口口水。

季凉回道:“嗯。藏息阁为了猎杀信鸽,专门训练的猎隼。许都飞出去了多少信鸽,藏息阁就放了多少猎隼。那些信鸽上绑的信,都不会出许都。等到百晓与宁弘他们到了北境,已经开始查了,走官驿的信封,才会陆续到达北境几州。可是到那个时候,便已经晚了。宁弘昨日接到了我的信就已经出发了。”

说话间,季凉已经换回了轻便的衣裳。

她喜欢里面穿一件裹胸的罗裙,外面套上一层纱衣,头发扎一半,留一半,上面留一朵银花。

今日她穿着淡紫色的罗裙,外面罩着白色的纱衣,素净的脸上,自有南方暮云峰上白雪的孤傲。从屏风后走出来,宛若一株与四月花木繁盛格格不入的飞燕草,带着只属于她的那种清冷。

许安归眼眸里有了柔光,他看着季凉缓步而来:“你早就知道他们会放消息出去。所以故意打一个时间差,让他们措手不及?”

季凉抬眸一笑:“是啊。”

许安归收了收心思,看了看窗外春光倚微风,道:“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嗯?”季凉没懂。

许安归解释:“很快我们便没有时间这样慵懒的过日子了。我想着,趁着明日休沐,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玩一玩。”

季凉看着许安归,不知道他心里盘算是什么。他只是单纯的想带她出去玩一玩?还是有别的目的,需要她当他的挡箭牌?

“对了,”季凉忽然想起来,“惠妃想让你帮忙劝劝许安桐,让他同意续弦。今日进宫惠妃一脸忧虑,她担心你兄长身边没有一个贴心的人照顾……我想着惠妃同意释放那些没满岁的宫女,其实是有恩与我们的。这事即便不成,你也提一提。”

“他们都不懂兄长对清王妃的感情。”许安归脸上的温和瞬间变成了冷漠,“每个人都在逼他。”

季凉一点都不惊讶许安归会生气,问道:“四殿下对清王妃的感情?”

许安归长叹一声:“世人都道兄长及擅丹青,精通音律。却不知道兄长学这些,只是为了博美人一笑罢了。”

季凉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怎么?”许安归见季凉愣神的表情有些好笑,“觉得不可思议?”

季凉下意识地点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许安归走过去,拉着她,送她去了床头:“你歇一歇罢,眼下那么大片乌青,也不知道成日里在想些什么,不睡觉。”

季凉坐下,拉住许安归的手:“方才说的话,可还算数?”

许安归一愣,想到方才说带她出去玩的话,道:“你想好去哪里了吗?”

季凉抿了抿嘴:“嗯。”

许安归坐在床沿看着她:“去哪?”

“朝东门外……”季凉说话间看向许安归,“那片焦地……可以吗?”

许安归蹙眉:“为何要去那里?”

季凉道:“你又没说我不能去那里。”

许安归能感觉到她拉着他胳膊的手在微微颤抖,即便是害怕看见,她也想去看看那片焦黑的土地。

许安归揉了揉她的头发:“你睡罢。睡醒了让人来喊我,我带你去。”

有了上次在马车里被刺杀的经历,许安归便不打算与季凉一起坐马车了。要不然他骑马,季凉坐马车,要不然就是他们俩一起骑马。

季凉上了床,掀起被子,缩了进去。

许安归看着她呼吸逐渐放缓,便起身退了出去。

凌乐在外面的院子里拭剑,擦着擦着,便一剑出去,只见剑势所到之处,草木皆是拦腰折断。飘渺剑本就是软剑,在凌乐手上笔直,是因为他往剑里灌注的有内力。可就像许安归说的那样,他现在在飘渺剑法第七层,不上不下,无法突破。

许安归出来,凌乐便听见了声音,他收了剑,看向许安归微微点了一下头。

许安归问:“月卿在哪里?”

凌乐回答:“熬药。”

既然是熬药,应该是在院子里的小厨房。许安归去找月卿,看见月卿坐在木墩上,手里拿了一把扇子,缓缓扇着小炉子上的炉火。

她看见许安归进来,也不起身,也不打招呼,只是继续扇着。

许安归对月卿这种态度司空见惯,也不怪罪只是道:“她说下午想去朝东门,看看那片焦土。”

月卿听了这话,手中的扇子便停了:“她想去便去,你来问我做什么?”

“她去了会不会,”许安归有些犹疑,“想起什么不好的回忆。”

月卿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有什么不好的回忆,还不是因为你们……”

许安归不言。

月卿没有继续往下说,转了话头道:“她就是想知道当年在朝东门到底发生了什么而已。迟早都是要去一趟。她心里挂念,劝不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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