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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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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挂念……吗?

“你,”月卿望着许安归,“不了解真正的她。真正的她,连她自己都未曾了解过。”

许安归不解地望着月卿,但是月卿却已经不看他了。

其实真正的她,就连月卿与凌乐也都只见过一次。

那便是在北境与乌族通风报信,歼灭许安归带去的三千精骑那一回。

第193章 焦土 ◇

◎乱臣贼子!◎

月卿从始至终都记得当时季凉嗜血的模样。

她站在去灵山上, 竟然满眼的兴奋,一只脚踩在方石之上,背微微弯曲, 一只胳膊撑在腿上,眺望荒漠里那几千人厮杀。她天生喜欢战争, 甚至很好地遗传了北寰将军对兵法的天赋。

十一岁的孩童, 已经不小了。

自小到大的耳濡目染,让她无法摒弃与生俱来的那种谋局能力。单就她敢与许安归一起与虎谋皮, 这种胆魄就不是一般女子可以做到的。

若不是在十一岁的时候家破人亡,继续在军营长大,或许她就是东陵第一位女将军,当仁不让。

季凉还没有认清这个隐藏在病弱身体之下那颗蓬勃跳动的心,若她继续待在这里,她或许一辈子都不可能认清自己。

她的身体, 无法支撑她强大的野心。

*

许安归回了朗月轩, 坐在书桌前, 面对信纸,迟疑着无法下笔。让他劝说许安桐续弦, 无异于让他成为那个背叛兄长的人。

许安桐与清雅,那便是自小就让许安归羡艳极了的一对儿。

许安归还在许都皇宫里的时候,他就见过许安桐抱着那副《春来》爱不释手。许安桐先是认识了画,才去着人打听这画是出自谁人之手。

当许安桐知道这副《春来》是出自一个与他年级相仿的闺阁女子之手的时候, 他的心中便有了无限神往。

许安归知道, 心中有神往之人,是一种什么感觉。

所以他能理解许安桐后来为了促成这门婚事, 所做的努力。许安桐那一手人人称赞的丹青, 其实就是为了那个女子而学。

听说那个女子体弱多病, 病重的时候不能出门。为了留住她想看的景色,便找了老师教她丹青。

那副《春来》便是她为了自己所画。

满山苍野,青翠欲滴,错落有致。山下有河潺潺流过。这幅图上没有人,只有一双鸟儿,振翅欲飞。这幅画的用意,或许只有许安桐一人看懂了。

山岭沧海,都宛若牢笼,没有翅膀,如何自由?

“兄长,喜欢这幅画?”年幼的许安归曾问过许安桐这个问题。

许安桐回答:“或许,我是喜欢上画这幅画的人了。”

许安归眨着眼睛:“兄长可以去找找看,这幅画怎么进宫来的,总能查到。”

许安桐满眼的温和,望向许安归:“我能找他吗?”

许安归反问:“有何不可呢?”

“若他是个男子自然是好,可以与他秉烛夜谈。”许安桐鬓上爬满红晕,“若她是个女子,可如何是好?”

许安归笑道:“那便可以红烛夜谈了呀。”

许安桐弹了许安归的脑门:“没羞没臊。”

许安归捂着自己的脑门:“明明是兄长心里这样想的,不然兄长脸红什么。”

许安桐笑着,伸手去揉许安归的脑门,心中轻叹,是呀,明明是他先动了心思。

有风穿过朗月轩,桌上的信纸翻动了一下,扯回了许安归的思绪。镇东已经研好了墨,许安归愣了许久才拿起笔,在纸上写道——兄长,见字如面……

告诉他惠妃的担心,却不劝他一定要接受。

毕竟若有人强迫他接受后院那几个侧室,恐怕他也会不悦。“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许安归又写了些最近朝堂上发生的事情,虽然各府衙的邸报也会写,但一般都是通报性质的,不会写的太详细。中央邸报里最多会通报各州府,兵部尚书刘旗辞职,许安归接任兵部尚书,以及兵部官员调任。

他最近再查的北境军粮饷的事,调查阶段邸报就不会写,只有出了结果,邸报才会刊登结果,发往各州县。

许安归顿了顿笔,若有所思——查军饷这件事,要不要跟兄长说?他在南境接手南泽一切事物,恐怕也是焦头烂额。最后许安归觉得这事,到底是与许安桐无关,便暂且按下不写。

许安归又想到南境军饷的问题。

南境军有屯田的习惯,即便是少些军饷,对南境军来说,是无伤大雅。

许安归怎么会不知道,惠妃同意释放那些还未到出宫年级的宫女,很大程度上都是看在许安桐的面子上。毕竟许安桐现在主理南境事务,若是那些女子中有南境将领的女儿,南境军少不得要看在惠妃的面子上给许安桐一些方便。

毕竟当年朝东门事件,只有太子是罪魁祸首,许安桐与他一样,从未插手过,在武将里面,对他们的态度还是比较缓和的。

更何况,现在他成为兵部尚书,已经在修改兵部过时老旧的制度。

“殿下,”镇东在外面扣门,“王妃醒了。”

许安归把信封好,递给镇西:“找人去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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