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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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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没有意见,那两个宫婢明日也一并谴回北宫,若你需要婢女照料,可从永安侯府带来旧人。”

顾休休倒是没想到元容这样干脆,她摆了摆手:“先留着吧,刚刚成婚就将她们谴回去,倒叫旁人以为我是个小心眼。”

元容道:“东宫内的侍从,往后你随意调遣,不必知会孤。至于那两个宫婢,也随你处置,觉得碍眼就逐出东宫,没人敢说三道四。”

“那我能将秋水调到青梧殿吗?”

“任你调遣。”

顾休休见自己不管说什么都应下,不由看向元容,视线不经意落在了他腰间系着的兰草香囊上,他左右两边各系了一个,看着略有些可笑。

她弯了弯眸子,还没笑出来,元容也看向了她。两人视线相撞,望见他漆黑眸中毫不掩饰的温柔缱绻,顾休休心跳倏忽快了一拍,不知为何身子有些发软。

他与她坐的不近不远,身上淡淡的草药气息却萦绕在她周身,止不住往她鼻息中钻去。

与往日不同的是,那气息中仿佛沾染了一丝男人特有的荷尔蒙气息,温热而清冽,她清晰听到心跳鼓动的声音,浑身酥软,仿佛掠过了一道强烈的电流,直通大脑。

她不知是不是方才饮下的那合卺酒起了作用,灌下酒水后辛辣的喉咙里,渗着些苦涩的麻意,仿佛咽下去了一团焰火,将血液点燃烧至沸腾。

顾休休脸颊泛起不均匀的红,想要别开眼眸,可双眸却像是被吸铁石吸住的铁镍,无法动弹,深深陷了进去。她便如此看着他,那双浅瞳刚刚才哭过,清澈而明灿,透着淡淡的光,令元容有些失神。

人生便是如此奇妙。

几年前,他每次在永安侯府看到她时,都会控制不住地想,往后会是洛阳城中的哪个簪缨世贵娶了她。

那个人会不会待她好,会不会让她伤心……她又是否爱慕那个人,像是曾经对他那样,为那个人插花,洗手做羹,时不时讲些新奇的故事。

元容没想到,她会成为他的太子妃。更从未想过,有一日他可以与她坐的这样近,同她喝合卺酒,听她讨论寝殿的侍从要不要更换,这像是一场梦似的,虚幻又真实。

鬼使神差的,他伸出了苍白冰凉的大掌,轻轻落在了她的脸颊上,感受到她颊边肌肤下透出的灼热,他下意识用指腹贴附在滚烫光滑的肌肤上,一寸寸向下划过,直至修长皙白的手指停在了她的唇畔。

像是在确定她的真实性。

顾休休本就觉得浑身发烫,仿佛被什么点着似的,呼吸略显急促,而一向清晰的大脑也变得有些迟钝麻木。

更何况他突然靠近了她,那带着薄茧的指腹微凉,在她脸颊上缓慢地摩挲着,又痒又麻。明明他的手是冷的,却像是带着火种似的,在她灼烧的理智上又放了一把火。

顾休休知道自己没有醉,但不知道为何身体却不受控制,忍不住向他贴去。

她神色迷离着,眼前的弹幕倏忽增多——

【按头小分队,给我冲!】

【亲啊,快亲啊!】

【休崽主动一点,明年这个时候孩子都会叫娘了】

【讲真,太子这样的闷葫芦,我都想给他一脚,休崽都把脸快贴上去了,他还不知道下嘴】

顾休休忽然清醒过来,感受到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她怔了一下,眸中闪过些慌乱,将身体向后撤去,却被他按了住。

元容另一只手不知何时绕到了她腰后,没有用太大的力气,却足以让她动弹不得。

顾休休手脚发软,瞳孔微缩:“殿下……”

元容俯下身子,垂首贴近了她的右耳,似是情人间的呓语:“豆儿,你往日不这样唤孤。”

“什么……”她肩膀微微瑟缩,向内叩着,软弱无力的双手抵在他胸前,明明是在推开他,却又像极了欲拒还迎:“我不记得了……”

他低声道:“你都是唤孤,哥哥。”

听着那充满磁性而低哑的嗓音,顾休休的大脑仿佛炸裂开来,她轻轻咬住唇瓣,听见他问:“现在,孤可以亲你吗?”

第55章 五十五条弹幕

顾休休下颌微微向颈间抵着, 浓密的睫羽轻颤了两下,浅瞳对上他黑白分明的双眸, 似是有暗潮涌动, 汹涌澎湃,却是令她无法说出一句拒绝的话来。

可仅存的理智,还是让她促使问出了那句疑惑:“为什么……”

假若是因为他们两人成了亲, 他才想要亲吻她,那如果与他成亲的人不是她呢?

他也会如此撩拨那女郎,问出这一句‘现在,孤可以亲你吗’?

顾休休知道这是个伪命题, 甚至觉得自己这个问题显得有些无理取闹。她是异世界而来的现代人,但元容却并不是,他本就属于北魏这个时代, 从小接触到的环境和教育,便是男尊女卑, 妻四妾。

元容已过弱冠之年, 却迟迟未娶妻纳妾,这已经算是一件稀罕事了。她怎么能用现代的观和爱情观来要求他?

若是没有感情就不能成婚, 没有爱情就不能圆房,必须要一个理由才能亲吻新娘。这对于元容来说, 可不就是胡搅蛮缠,无理取闹吗?

倘若如四皇子一般,为了与女子欢好便随手拈来情话, 那从男人口中得来的答案又有什么意义?

顾休休倏忽觉得这个问题十分无趣,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那样偏执固执的想要从他这里寻求一个答案。

可真正求得一个结果又能如何,假若那个结果不是她心中所想的, 或不是出自真心所言,她一样会觉得失落。

她忍不住再次告诉自己,她与元容成婚是形势所迫,是为了避开四皇子,避开原本家破人亡,结局凄惨的命运。

至于元容是否爱慕他人,又到底因为什么答应与她的婚事,这根本就不重要。

顾休休只需要记得,她已经避开了原本的命运轨迹,而元容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要因病离世。

她应该在这段时间内,对元容好一点,再好一点,尽其所能补偿他,也不枉费他心中另有白月光,却娶她为妻。

几乎是在问出那一句‘为什么’的下一瞬,顾休休便微微仰首,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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