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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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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不等顾休休反应过来,靖亲王便甩袖离去。

顾休休蹙起眉来:“长卿,他什么意思?”

元容沉默了片刻,道:“靖亲王接手了追查前夜谢瑶和三位臣子惨死之案……”

这案子虽然还没有寻到证据,但显然不管是皇帝还是朝中臣子们,都认为此事与顾家脱不了干系。

昨夜洛阳城中的百姓又死了数十人,靖亲王本就与永安侯是朝中夙敌,如今顾休休又为了他得罪了靖亲王,不论此事是否与顾家有关系,靖亲王必定会寻到由头,将此事赖在顾家头上。

刘廷尉怕顾休休因此怪罪元容,正想开口转圜一下,却听见顾休休舒了口气,道:“原来是这件事,我还以为是什么。”

元容低声道:“豆儿,你不该来这里。”

顾休休往他身前靠了靠,垫着脚,微微歪着头,看着他垂下的眸:“你怪我多嘴了?”

“不是……”没等到他解释,顾休休便将手炉扔给了刘廷尉,伸手搂住了他的颈:“元容,我说过会保护你。”

第66章 六十六条弹幕

哪怕是知道自己擅闯乾明门, 可能会惹怒皇帝或靖亲王。可顾休休却依旧无法置身事外,在东宫里坐以待毙,等着元容的消息传回来。

她也清楚, 元容既然敢逼着靖亲王世子写下罪己书,又将世子杀了了事,大抵是想好了应对之法。

但清楚是一回事,在听到朱玉说元容被皇帝召走后, 在她知道靖亲王世子的死跟他有关系的那一瞬间,顾休休根本无法保持冷静。

这一路上,从东宫到北宫,又从北宫到乾明门,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似乎宕机了,无法思考, 手脚发凉。

直到乾明殿看到元容的那一刻,她错乱的心跳才逐渐恢复了正常, 冰冷的手脚才慢慢有了温度。

原本顾休休最在意规矩了,元容在宫中抱她回永乐殿, 她第一反应是被人看见了, 旁人会怎样嚼舌根子。

大婚前一日, 顾怀瑾醉酒在东宫‘撒野’,要与元容比试, 她出门到东宫,也要顾忌着身份,生怕大婚前见面,会落人口实。

大婚当夜,皇后派来东宫的两个宫婢, 枉顾规矩,擅闯青梧殿。她顾及着皇后的面子,又觉得自己刚刚嫁入东宫,怕传出去了不好听,明明心中不快,却也没有如何处置那两个宫婢。

她似乎永远都要先将规矩和声誉放在第一位。因为她知道她的父母兄姐乃至二叔父,大哥,老夫人,他们都为顾家付出了良多。

而她没有什么能为顾家做的,不必被迫入宫为妃,不必上战杀敌,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不让自己落人把柄,将顾家置于风口浪尖。

可顾休休今日,却忘记了一直施压给自己的礼法规矩,破天荒的任性了一次——她只想见到元容,站在他身旁,哪怕是被皇帝降罪,她也要跟他一起面对。

就像她昨晚说的那样。

以后,她会保护好他。

元容垂眸看着她,她歪着脑袋,明澈的眸微微弯起,笑得粲然,仿佛是苍穹之上的盛阳,足以融化一切冰霜。

无需言语,只单单是一个对视,他便懂了她未能说出口的心意。

他伸手叩在了她的后颈上,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掌则覆在她的腰后,轻轻向前一揽,她便撞进了他的怀里。

没等到他下一步动作,站在一旁的谢怀安,便清了清嗓子,咳了两下:“太子殿下,这里是乾明殿。”

言外之意,在这里卿卿我我不太好吧?

元容抬眸,乜了谢怀安一眼,语气淡淡:“嗯。”

谢怀安:“……??”就嗯?就这?

“豆儿,你身子不适,先到母后的永安殿休息。等到宴会开始,再去保和殿赴宴不迟。”

元容似是将谢怀安彻底忽视了,连带着刘廷尉都成了一件摆设,抱了顾休休片刻,便牵着她往外走去。

谢怀安在北魏名气极大,除却名士这个身份之外,他身为陈郡谢氏的嫡长子,向来都是旁人讨好他。

可元容这个未来的天子,非但不准备与他处好关系,还将他当做空气一般直接忽略,简直是不知所谓。

谢怀安站在原地,思忖着,很快便豁然开朗。

哪怕是皇帝都要拉拢他,但元容不一样,元容身体孱弱,听说大婚当日还咳了血。大抵元容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等不到登基继位那日就要病死,便也破罐子破摔,不拿他当一回事了。

更何况,元容应该感觉得出来,他对顾休休虎视眈眈。怕不是见他们两人一起进乾明殿,心里有些慌了,这才故意在他面前缠缠绵绵的恩爱,想宣誓主权,让他死心。

真是可笑。

就算顾休休嫁了人又如何,以元容枯朽的身体,根本做不到与她白首偕老。

谢怀安正失神,殿外疾步走来一个太监,附耳轻声道:“太常大人,贞贵妃请您入宫。”

他回过神来,修长的手指摆弄着衣袂,低着眸,似是漫不经心道:“到了赴宴的时辰,我自然会进宫去,贞贵妃何必多此一举?”

太监神色为难,没想到谢怀安会这样说。贞贵妃分明是想要请谢怀安到永贤殿单独会面,而非是在诞辰宴上见面,谢怀安怎么听不懂呢?

太监正思量着要不要点透其中的意思,谢怀安已是迈步朝着刘廷尉走去,根本不给太监再开口的机会:“廷尉大人怎么来的,我见乾明门外没有马车,我们两家离得不远,不如我将大人捎回刘府?”

刘廷尉嘴角抬了抬:“多谢太常大人的好意,不必劳烦大人,我暂且不回刘府。”

说罢,他正要离开,又倏忽顿住脚步:“谢大人一出仕,便位列九卿之首,不愧是太尉的嫡孙,中州刺史的嫡子。”

“刘廷尉过誉了。”

“不知谢大人可听过古人一句话?”没等谢怀安说话,刘廷尉便笑着道:“居其位,安其职,尽其诚而不逾其度。*”

他看了一眼谢怀安:“君臣有别,僭越身份的事情,却是万万做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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