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2 / 2)
这是听说挨打了,又见迟迟不回,这才派人来催的。
那内侍果真开口,“太君后问您青庭殿下今日还能回去吗?如若不能,便让奴等把他的起居用品送过来。”
好一个以退为进。
李太傅面无表情,“既然两位回去都是有人伺候的主儿,那不如顺势多练练字。”
楚子栎被吕青庭连累,跟着抄写三遍太学学堂规矩,一共百十来条。
瞧着塞在楚子栎腰带里的《规矩》,盛夏眼睛转了一圈,“不怕,我帮您抄。”他跟暮春都是识字的。
暮春打了盛夏一下,皱眉说他,“你糊涂了,殿下连字都不会写,你要是帮他抄,那就是欺瞒舞弊,你还想让殿下再挨一顿打?”
楚子栎听的直摇头,肿胀的手藏在身后,惊恐的重复道:“不能再打了,不能再打了。”
三人在说悄悄话呢,却被身旁过于明亮的灯火吸引了注意力。
碧螺亲自来接吕青庭,瞧着他提着宫灯过来,吕青庭哇的一下哭出声,哭的喘不上来气。
碧螺把灯递给旁人,弯腰把吕青庭抱起来,哄着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小主子委屈了,咱们这就回去。
边走边柔声说,“太君后听说您挨打,心都碎了,在慈宁宫里急的不行,这才派奴才来接您。”
“那怎么早上不来,到现在才来。”吕青庭大声质问,这句话几乎是吼着说出来的。
碧螺耐心解释道:“太学属于朝堂,后宫不得过于干预,哪怕是太君后也不行。”
吕青庭委屈的很,几乎是哭着回去的。
盛夏看着自己跟暮春手里的两盏宫灯,再瞧瞧旁边的灯火通明,顿时觉得自己这边像是萤火之光碰到了通天光亮,比不得。
如今那边人一走,原本亮如白昼的学堂门口立马黑暗下来,有种一瞬失明的错觉。
盛夏见楚子栎也在瞧那边,便说道:“殿下不用羡慕,下回奴才举火把来,一手一个,绝对比他们还亮。”
“……”楚子栎看着这二货,心想你举着火把是打算愤怒起义火烧皇城吗?
被楚子栎跟暮春盯着看,盛夏飞快的眨巴眼睛,干笑道:“说,说笑呢,说笑也不成吗。”
主仆三人回去的路上,瞧见拐角处站了一个人,那人手里提着一盏橙黄宫灯,听见他们的声音,才将手里提着垂在小腹前的灯往上提了提,举到脸前。
盛夏惊讶的喊出声,“青衣大人。”
青衣奉命来接楚子栎散学了。
第22章 过几日收拾他
知道青衣是特意来接楚子栎的,一路上盛夏都很开心,作为一个内侍,还有什么比自家主子被皇上惦记着还更高兴的事情呢?
青衣领着楚子栎没回坤宁宫,而是直接去了御书房,解释道:“今日事务繁忙,陛下还没忙完。”
早上萧染下朝时就听说了楚子栎挨罚一事,不用青衣细说也知道他是被吕青庭连累了,当时这事萧染听完就搁在一边,青衣以为她不在意,也就没多说什么。
等到晚上的时候,萧染才问青衣,“可回来吗?”
得知楚子栎被留堂,萧染只“嗯”了一声示意自己知道了。
青衣摸不清萧染的意思,干脆主动询问,说要不要他着人过去问问?
萧染说不急,会有人沉不住气去催问。
青衣一想便明白了,正要下去的时候,却见萧染突然停笔抬头,朝他道:“他今个是第一次去太学,待会儿你去接他散学。”
太君后那边去的定然会是碧螺,她不派人去接楚子栎,怕是会衬的他格外可怜。挨了打都没人过问。
楚子栎做皇子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晚上来御书房,一时间有些好奇的左看右看,连肿起来的手都忘了。
萧染停笔看他,说道:“过来,朕看看。”
“呜。”提起手楚子栎才想起来疼,把肿成馒头的手递到萧染面前,含糊不清的说,“肿了。”
“嗯,朕看见了。”
十下戒尺听起来数量不算多,可是用李太傅的那个手劲敲下来,十有八九都会肿,更何况打的还是他跟吕青庭这种男子。
吕青庭才五岁,稚?嫩的小手怕是会肿的比楚子栎更厉害,可想她父后看见得有多心疼。
萧染搁下手里头的朱笔,提着楚子栎的手腕,对着书案前烛台里的灯光打量他的手。
看了一会儿,笑了,“像个棒子面的窝窝。”
别人都是肿的跟个白面馒头一样,奈何楚子栎皮肤黄,手又小,一肿起来就跟那蒸笼里发起来的窝窝一样。
楚子栎鼓起脸颊,不高兴的说,“肿,还疼。”
手心通红一片,能不疼吗。
萧染让人把在偏殿等候了一天的安太医叫过来,说道:“让她给你看看。”
安太医在偏殿看了一天的书,差点睡着的时候被人喊了过来。瞧见楚子栎的手,这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喊过来。
楚子栎坐在板凳上乖巧的让安太医看手。萧染则身体后撤放松的倚靠着身后的椅背,下巴微抬,眼睛半眯,目光像是在看楚子栎,又像是放空了什么都没看。
萧染手随意的搭在椅子把手上,刚才捏过楚子栎手腕的手指彼此摩挲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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