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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此情此景,更多的是看不到未来的人,生命充满变数,区区口头诺言,没有任何说服力。
陈教授冷淡一哼,「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哪来的信心办得到?」
郑朗之也不废话,朝着温教授深深地鞠了个躬。
「老师,虽然这时候请您帮忙,实在不厚道,可是我还是想请您,能不能请您为我向陈教授背书,关于,我并不是一个食言而肥的学生,我说到做到。」
温教授瞧瞧陈教授,再瞧瞧郑朗之,委实五味杂陈,「傻孩子,你这不是在折磨我,是在折磨自己啊。」
「我知道,只是……」郑朗之顿了顿,咬咬牙根,视线一移,话锋一转,对着陈教授斩钉截铁道,「我办得到的。」
陈教授依旧不屑一顾,「办得到又如何?你要为自己的前程努力那是你的事!我没有心情搭理你!小卓呢?你拿什么赔她?她的学术生涯你赔得起吗?!」
这样不留馀地,这样气焰高涨,郑襄元简直不忍直视如此低姿态的爸爸,陈教授的古板更是让她气愤难平,百感交集之下,她都有些破罐破摔,想一走了之一了百了了。
当事者的卓更甫处境更是艰难,她神色复杂,扯过郑朗之的手臂,在他答覆前先发制人。
「不需要这样,我的事,我亏欠老师的事,我会自己完成,不需要你来。」
郑朗之却是皱起眉,「别傻了,怎么能让你一人处理。」
「怎么就不行了?我能力不足吗?」
熟料此话一出,不仅是郑朗之,就连陈教授也是扭头一瞪,凌厉地看向卓更甫。
气氛瞬息万变,本还在争锋相对的两个人基于不明原因瞬间站到同一阵线,卓更甫的肩上顿时沉了双分压力,压力如山,她只能抿起唇线。
郑襄元不明所以。
郑朗之到底还是迁就卓更甫惯了,凌厉只持续了几秒,随后有些洩气地垂下脑袋,喃喃纠正。
「不是能力问题,不是学术问题,你二十六岁了,就没考虑过未来的事吗?陈教授是担心你。」
清浅的风一吹就能散的发言,却让卓更甫的脸色差了几分。
郑朗之不明显地吸了一口气,再问,「这一年,你做得到不跟叔叔阿姨联系吗?」
这下,就连局外人的郑襄元也听明白了。
卓更甫已经,二十六岁了。
这可不是郑襄元那个个人意识抬头,普遍晚婚不育的年代。
脱离旧时代,踩在新气象的临界点,这个年代的女孩子,在万物復甦、蓄势待发的社会里,依旧活成了别人的背景,安静无声,温顺隐忍,从小帮着打理家里,到了二十多岁结婚生子,人生的后半段只剩相夫教子,才是正常的轨跡。
像卓更甫这样,对父母爱搭不理,一言不发就离乡背井,从大学一路读到镇守一方领域的研究生,这样踰矩的事,可没多少人做得出来。
一旦她再不搞研究,再没有任何挡箭牌,首当其衝的,就是婚姻问题。
结了婚,就得侍奉公婆,有了孩子,大大小小狗屁倒灶的事接踵而至,当所有精力体力放在鸡毛蒜皮的小事时,当一日忙过一日只剩一具疲惫的身躯时,又有什么精神,考虑研究的可能呢?
要避免这样的未来发生,就得从根源断绝,从割捨家庭开始。
问题是,卓更甫做得到吗?
这一年,对卓更甫来说,已经不是能不能延续研究的问题,这一年,对卓更甫来说,是她人生就此逆风滞留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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