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还骗婚吗? 第18节(1 / 2)
“嗯……什么?!真……真走水了?”花朝一个激灵,从混沌中反应过来。
“当然是真的,不然他们喊什么啊。”叶湍道:“你听这声音,四处都在嚷嚷,估计烧了一大片。”
花朝果然听见一片乱糟糟的大喊之声,当即从床上跳下来:“我们……怎……怎么办?”
叶湍神色却不似十分着急,向她一招手:“你把头上那根钗给我。”
花朝狐疑地蹙了蹙眉头,但立刻想到他本领不小,此刻不是踟蹰的时候。若是火烧到了这边牢狱,她毫不怀疑那群狱卒会弃他们逃命。
她拔了头上的银钗,隔着牢房扔过去,叶湍伸手一抓,稳稳握在手中。他手上十分灵敏,若非断了一条腿,花朝几乎要怀疑他是有功夫在身的。
叶湍拿那银钗尖锐的一头对着锁孔鼓捣了两下,那锁应声而开。饶是知道他本事高强,花朝仍是有些惊讶。
他扶着牢门,艰难走向花朝,又同样鼓捣了两下,花朝这边门也被他轻轻巧巧打开。
果然,他之前没有吹牛,他若想逃出这丙字号牢,那是容易得很。
“快走,方才我听了动静,外面的狱卒都出去救火了,正是你我逃跑的时候。”叶湍道,老实不客气地将一只手搭在她肩上。
花朝下意识挣了挣,一侧目,对上他一个有些失落的眼神:“怎么,扶我一下都不愿意?那你走吧,我这样子,恐怕会拖累你……”说着,不知是有意无意,往自己瘸了的那条腿上看了看。
花朝果然不再挣扎,反而反手抓住他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支撑起他整个人。原本瘫靠在那的时候不注意,这么一架着,才发现他非常高,足足高出自己一个头。
在她看不见的头顶上方,叶湍唇畔轻轻一勾,绽出一个笑。
花朝扶着他往外走,忽然想起一事:“那钗子……还给我吧……”身上这些钗裙都是当日她被关进来时秦蟾遣人送来的。
“这么着急?很珍贵?”叶湍眉头微挑,从怀中掏出那根银钗。银钗十分朴素,钗头雕成迎春花瓣的样子,花心坠着一点碧玉。
“那位杜大人送的?”
“不、不是。”花朝连忙否认。
“哦我想起来了,上回你前脚入狱,后脚那位赫赫有名的秦衙内就送来了钗裙。”叶湍道,将那钗子在手中打了个圈:“封姑娘结交甚广啊……只是这尚书府的公子哥出手看起来似乎也不怎么阔绰!”
其实这个狐疑花朝自己也有过。以秦蟾的豪奢习惯和审美,怎么会出手竟只是一支银钗。
只是毕竟是白拿之物,也不好在那上面多想什么。
“既不怎么值钱,姑娘不如就送我了。”没想到叶湍老实不客气道:“就当……姑娘给我的谢仪。我为姑娘解了那半天案子,讨这点东西,不足为过吧……”未等她答应,已笑着将那钗揣入怀中。
钗的确不值两个钱,但毕竟是秦蟾送的,花朝没这个借花献佛的习惯,正要拒绝,还未开口,忽听见不远处响起一阵脚步声。两人忙藏到墙后,只听来人道:“这火可厉害,烧了一整片衙房,比去年烧了存卷室那场火都大!”是名狱卒。
“可不是,连甲字号牢的狱卒都调出来灭火了……”
“……”
甲字号牢……
花朝心头一动。待狱卒走远,她抬头看了看叶湍,见他欲言又止,似也有话要告诉自己。
她知道他要说什么,干脆不等他开口,道:“你指个路,我陪你过去。”
叶湍一震,沉声道:“封姑娘,你可想清楚,这是劫牢。那是我爹,我必须去救他,但你不必跟着我。”
花朝淡淡一笑,低头看了看他脚,故意道:“我不跟着,你怎么过去?”见他神色一顿,又补了一句:“我虽未熟读大盛律法,但也知道逃狱是死罪。我只有一颗脑袋,死不了两回。走吧!”
既是她冯家开得头,那么便也让她冯家人来给这桩案子收个尾吧。
她笑地清清朗朗,令他心头像被针刺了一般。叶湍半天没有开口,再开口时声音已不再像之前那般轻佻,变得郑重深沉:“封姑娘,甲字号牢机关重重,可能有去无回,我不能让你陪我去冒这个险。你替我找根木棍来……我可以自己过去。”
花朝唇角一扬:“这倒无妨,我记得那牢中的机关。”杜誉那日与张慎解说时她就站在身后,看了个完完全全。再加上杜誉条分缕析、讲的十分细致,要记住并不多难。
“你记得……”叶湍惊讶。
花朝却不欲再多说,只是招招手:“跟我来便是。”
花朝一向不太好学,但记性不错。两人找到甲字号牢,果然狱卒已被遣去救火,整座牢房只有一名酒醉的牢头。两人轻巧自那牢头身边走过,他却只是伏在桌上打着呼噜,一点知觉都没有。
张慎的机关图画的十分精准。花朝照着自己的印象带着叶湍往里走,果然绕开了所有机关。
他们一间间牢房找过来,终于在尽头的一间找到了一个枯瘦虚弱的老人。
叶湍情绪有些激动,脱开花朝的手,扶着牢门,一步一步向那老人挪移过去。
却在这时,一柄匕首忽然架在了他的肩头。
叶湍顿住,神色却敛了片刻前的激动:“封姑娘这是做什么?”
这柄匕首是杜誉藏在被褥底下给她送来的,她晚上睡觉时才发现。大概是因为前夜发生了刺客之事,给她防身用的。
杜誉思虑周全,处处都想的细致。
“我不管你是谁。你只要答应我两个条件,我就带你出去。”
叶湍笑道:“封姑娘这话我听不懂,我是叶湍啊……只要姑娘高兴,别说两个条件,二十个条件都成!”
“少跟我油嘴滑舌!”花朝拿刀柄一敲他脖子,冷冷道:“你不是叶湍,真的叶湍早就不知被你弄去哪了!”
“哦?姑娘见过别的叶湍?”
“没有。”
“那你怎知我不是真的叶湍?”
花朝刀刃轻轻一翻,割下他一缕发丝,凛然一笑道:“你不承认,那好,那我就让你心服口服……其一,杨婆婆是两年前才来京城卖红薯的。而高平王案发于永兴元年,你若是叶湍,四年前就已在牢里,又怎会知道杨婆婆的红薯是京城一绝?”
叶湍闻言,丝毫不慌,反微扬唇角,徐徐应答:“若我是听牢头他们说的呢?”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