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还骗婚吗? 第30节(2 / 2)
“我是……”忽然意识到她在套话,无奈一笑:“花朝……”
“你有事瞒着我!”花朝不买他的可怜账,步步为营,继续逼问:“你心虚!”
“我没有……”
“是没有瞒着我?还是没有心虚?”花朝又进一步,他知道杜誉嘴巴很紧,只有在他极度紧张的情况下,他才有可能无意中托出实情:“此事与我有关?”
“花朝……”
“别叫我!”
“夫人……”
花朝忽然一顿,好容易蓄起的大势泄了几分,然她立刻将那气势捡起来,叉腰道:“这么叫也没用!”
杜誉实在拿她没有办法,又怕她担心:“我答应你,只要过个几日,你一定会知道此事的原委。”
杜誉没有否认——花朝望进他的眸子,那斗鸡式的气势忽然软和下来,心中忽然一片明朗,轻轻问:“他是在拿我……要挟你?”
杜誉微微一愣,正要开口否认。花朝却已然捕捉到他瞳孔中的细微变化,苦笑一声:“这么说,你早已知道我是什么身份?”
杜誉愕然,良久,轻轻点了个头。
“你是何时知道的?”
杜誉看着她,犹疑片刻,终还是坦白道:“四年前。”
四年前!
这就是说她离开之时他已然知道她的身份。
“那些官军来时,我便知道了。我本想……带你去别处避避,没想到……”
没想到她先一步走了。
他们失去的这四年,原来本可以不必要。
不不!
杜誉若跟他去了别处,大概亦只能隐姓埋名,他的仕途怎么办?他的前程怎么办?
杜誉这般才干,封侯拜相、名垂青史,是迟早的。
花朝想着,忽然道:“阿誉,我现下就出城,王庭用就威胁不了你了!”
杜誉笑了笑,轻轻替她拢了拢鬓边的发:“王庭用盯上你了,你只要一靠近城门,必会有人立刻来抓你……”
花朝略略沉思一瞬:“……那我易个容……”
杜誉笑道:“没用的。不过你也不必担心,只消过了这几日,我自有办法……”
“什么办法?”花朝问,联想到方才王庭用的请求:“你不会真要……娶王菀吧……你若是真心要……要娶她,我自是无话可说,只是……王庭用此人狡诈,只怕就算你娶了王菀,他亦不会放过我。”
话中竟有一丝酸意,“无话可说”四字出口时还有几分赌气之感,她自己恐怕都未发现。
杜誉忽然心情大好,展臂一把将她揽入怀里,任她怎么挣扎也不松口:“我不会娶她,我已有夫人了,怎可停妻再娶?”拿下巴轻轻摩挲她的头顶,又郑重道:“你相信我。”
杜誉的声音似有魔力,让原本还有些焦躁的她忽然安静下来。
花朝缩在他怀中,潜心里,她亦贪恋这怀抱的妥帖温暖。
“你相信我”四个字重若千钧,稳稳落在她心上,将她漂浮了四年的心一点一点、重新压回土壤之中,有了着落。
刹那,那土壤里又冒出细小的嫩芽尖,让她不由生出一丝希望。
她一向坚硬的壳忽然软了下来,靠着他,不知过了多久,沉沉应:“好,我相信你。”
话落,她忽觉得心中雨霁风停,苍穹朗朗,一片阔远。
原来顺应自己的心,是这么的舒服。
然而她亦不是一丝理智全无。她悄悄在心中估量着最坏的结果——再坏,大不了一死便是。只要她想办法将杜誉从此事中摘出去,这件事对她便构不成多大的威胁。
杜誉的怀抱宽厚暖和,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勾住了他。
他们于恍然间已经失去了四年,未来若头顶终究不得不继续悬着这把利剑,他们亦不知还有多少个四年可以失去。
这么轻轻相拥着,片时,花朝忽然想起一事,抬头道:“那日在牢中,叶湍告诉了我一些事……”
杜誉听到“叶湍”之名,脸色微微沉了沉。
花朝注意到,轻轻在他手臂上一拧:“小气鬼!”不待他反应,便将叶湍那日牢中所说一五一十复述了一遍,担忧道:“王庭用如此,必不仅限这些手段,你得早些做防范。”
杜誉听罢却淡淡一笑,拉起她手,说:“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花朝见他神色中竟是丝毫诧异也无,但亦不见多少认可,反透着一股子哂意,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有些好奇,半推半就地跟着他出了门。
跟在他身后,见他肩膀上雨水已渗进袍子里,氤氲开一片水迹,忍不住掏帕子给她擦了一下。
然而擦的时候,刚好经过门槛,她脚下一个没留神,整个人直直就往前面栽去。杜誉听到身后动静,眼疾手快一把捞住她,而她的手却仍搭在杜誉肩上,身体下坠的力量带的她手一拉,杜誉衣领“嘶拉”一声,被扯了个碗大的口子。
杜誉今日上值,穿的是那件绯色官袍。此刻袍子被扯了个大口子,半片衣襟像经幡一般搭下来,在胸前摇摇摆摆,不伦不类,十分狼狈。
他侧头一看,淡淡一苦笑,一手托着她腰,却不着急拉她起来,反凑到她耳边,轻轻道:“大白天就扯我衣服,夫人很是心急啊!”他的气息喷在花朝耳侧,温温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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