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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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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笑,身心松快,小半月后柳砚莺再请大夫诊脉,便说她起先滞涩的气血都疏通了,柳砚莺打趣说自己得的是心病,路景延却当着那大夫的面说她得的没准是相思病,她脸红起来,大夫竟还帮着打趣,说这是要大好了,脸色红润,气色饱满。

虽然是打趣,但柳砚莺自己也能觉察身体在逐渐转好,有时厨房做得油腻吃了也不难受,迎风站着也不头疼,不算大好,但足以上路。

她不想推迟到开春,想早些看到路景延走马上任,本来计划就是越早越好,因她身子才往后拖延。

“三爷,我想早些走了。”这天夜里柳砚莺枕着路景延的臂弯,轻声和他提议,“等到开春,一定会被劝说留下过年再走,过完年又是元宵又是清明。我看你快些带我走吧。”

路景延问:“元宵清明不至于留下,但京城过年多热闹,我以为你会想留在京城过了年再走。”

“我不想。我就想快点走了。”柳砚莺翻个身,趴到他胸口去,手指头走过他的唇峰,“三爷现在可是个抢手的香饽饽,过年亲戚走动,没准又要给你说亲,要是说个郡主县主,可就完蛋了。”

路景延听她犯愁,还有心思笑,胸腔沉闷传递着震动,“你这几天愁眉苦脸的,就是在想这事?”

“对啊!这是大事!我的终身大事!你可别看不起我的担忧,我瞧着前几日突然过来走动的睿亲王,就存着点心思。”

路景延笑得更大声:“你担心得太多余了,睿亲王的女儿如今才十二岁。”

柳砚莺险些蹦起来:“十二岁怎么了?过几年可就十五十六了,你那时候心智是三十好几可以给她当爹的人,可这副皮相也不过二十出头,怎么就娶不得了?他这是从现在就和你拉近关系,看你态度呢!”

话糙理不糙,路景延眉头一碰也觉得是这个道理,当即和她规划起出逃计划,定了个良辰吉日,上禀皇帝,辞别庆王,见过家中父老,走马上任濯州。

路云真当日可谓是涕泪横流,可就是路景延不走,京城的贵女们到了年纪简直都是待价而沽的商品,早晚有出嫁的一天,他不走,她也要走,只好约定了书信联络,待在濯州安顿好了就回京省亲。

辞别庆王那日有一桩事可说,因着路景延答应了皇帝要和庆王保持距离,几人驾轻就熟私下见面,到了却见石玉秋姗姗来迟,倒也情有可原,说是与太常寺卿家的四小姐有约,编造了个吃坏东西腹泻的理由才得以抽身来送他们。

如此目送柳砚莺上了马车,石玉秋轻拍路景延的肩膀,“路上小心。”

路景延莞尔:“石长史,有机会来濯州找我们,别一个人来。”

李璧在边上疑问:“什么一个人两个人,我也去不就两个人了。”

石玉秋笑道:“诚然。”

第69章

寻常车马不比战时军马,粗略估计,要在路上颠簸两月方可抵达濯州。

柳砚莺出发前挨个询问了府里仆从的意愿,想跟去濯州的一律带上,不想去的哪来回哪去,回王府闲适当差,不必跟着主人家背井离乡。除却几个年岁大的,都愿意跟着。

特别是瑞麟和安宁,像说好了要借此机会表忠心,都上路了还在“叭叭”念叨,“奶奶,这一路有我呢,您安安稳稳的,安宁在轿里陪您解闷,啊对了对了,猫笼子千万别打开。”

柳砚莺见他年纪不大,硬端着副老成的模样,忍俊不禁问:“三爷呢?”

瑞麟坐在外头露齿一笑:“骑马和卫所的哥哥们在前头呢,这一次带去的人可真不少,粗略一数有五十来个,将来都是奶奶您的府兵,真威风啊!”

“就你嘴甜!”

柳砚莺还未出过远门,车队行驶一阵出了京城,还是她熟悉的京郊,再往外走,路过小崇山,深冬时节,打眼望去银装素裹,比往年元宵节看到的景象更加唯美动人。

她望着雪景托腮轻笑:“安宁,你走了会想这儿吗?”

安宁认真思忖道:“该是不会,我在这儿无亲无故,最亲近的人便是您了。”

柳砚莺仍未看她,只怅然道:“我也不会。”

因路景延手上有任命状,车队走的都是加急的直道,沿途景色瑰丽且设有驿站,柳砚莺坐在车里不觉颠簸,只觉新鲜有趣。

再往西去,地势逐渐艰险,头三天柳砚莺还带着点新鲜劲,足以让她忽视车马颠簸带来的疲劳,之后山路遍是石子,家仆从未出过远门,受不了将脑袋挂在车帘外头“哇哇”吐,柳砚莺颠得头昏脑涨之余,喊了瑞麟到前头去找路景延。

车队在瑞麟的叫喊声中缓慢停下,柳砚莺闭着眼,只听得外头有马蹄靠近,而后车板“嘎吱”响了两声,路景延跳上车架,掀帘而入。

安宁赶忙道了声“三爷”,从车厢里出去,让出点地方。

“莺莺,不舒服?山路不好走,你得忍忍。”路景延将她歪倒着的脖颈托起来一点,拿来水囊,“喝不喝水水?会好受一些。”

柳砚莺闭眼将他手推开,“不喝了,晃起来肚子里都是水声……”

路景延望向窗外,叹口气:“委屈你了,这路不会太长,再往前就又是直路,咱们今天赶到直路,不要在山里耽误太久。”

“啊?”扮娇弱无效的柳砚莺猛然睁开眼,“为什么?不能停下休息一会儿吗?后头的两车人吐了一路,再走下去谁要有个好歹,只会耽误更多时间。”

路上颠得头晕呕吐就算有个好歹,走完这条路也就好了,但路景延想了想,颔首跳下车架,高声道:“所有人原地休整一刻钟,庞俊!带人到前头探路,有净水就取点水回来,分发下去。”

“是,将军。”

而后他回进车架,问柳砚莺:“要不要下来走走?”柳砚莺点点脑袋,脚底打飘跟着下去,只觉两脚站在地上都是一种恩赐。

“为何不能在山里扎营?”她走了两步,耿耿于怀地问。

路景延耐心解释:“山里有积雪,到了夜里雪融就会很冷,寻常帷幄难以抵挡,还是不要逗留为好。”

柳砚莺点点头,硬扯个笑:“好,我忍忍。和你骑在马上相比,坐在车里已经很舒适了,我也得做个表率不是?”

路景延笑了声道:“其实走这种山路,骑马比驾车舒服,我在前头吹着风闲适地走,竟忘了你在后头叮铃哐啷地颠。”

柳砚莺本想当件贴心小袄,听他这么说,当即拧起眉头,“三爷?!”

一刻钟后,柳砚莺坐上军马,放眼望去视线都清晰明朗许多。

她不会骑,有路景延坐在身后也不觉害怕,起先的微风拂面也变作“威风拂面”,好好体验了一把行军带兵的感受。只是她后知后觉的发现骑马虽然不晕山路,却很费大腿。

只好蔫蔫下马,回到车架,好在路景延熟悉这一带,之后的路真如他所说,平缓笔直,几乎没再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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