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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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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清回头,看着李慧的一记眼刀,俏皮地吐了舌头,“你猜。”

蒋月带宁清来买内衣,女儿还在发育。

宁清就三件内衣轮流换,身上这件的肩带已经松了,准备再给她买两件。

她将内衣递给了女儿后,站在试衣间外,“清清,在学校真没发生什么事?”

她的皮肤白皙,浓密的发披散在肩头,上半身只穿了件内衣。这件是聚拢型,虽有裸色的纱包裹着,但中间被挤出的痕迹还是若隐若现。纤长的睫毛盖着一双会说话的眼,这双眼茫然地看着镜子,不习惯这样的自己。

“没什么。”她回应着妈妈。

有在厕所隔间里流过泪,最隐秘处被刺伤,无人能承受父母被嘲讽,还是笑话他们的老土落后。

她明白自己没有做错任何事,想戏剧般歇斯底里地问为什么的心情都没有,更没有倾诉的欲望。

跟谁说?跟父母说了让他们去找夏丹吵架?还是抱怨了被问:为什么就你被针对?

从情绪到目的,只需要一步。

受到了伤害,就要以数倍偿还。这是她家的规矩,挨打了,先揍回去再说。

不论手段何种下作。

第10章

赵昕远看着路灯下的一团,她很少哭,跟他分手时,都没有哭过。

这是她活该的,不是吗?

作为一个形同陌路的前男友,他并无任何义务去关心她的生活。昨天和今天只是冲动,逾了矩。

人是不能踏入同一条河流两次的,相同的错犯两次就是蠢。

八月十五过后,月亮依旧圆,亮得很。

指节间烟的光点在燃,抽烟的人只为了那一口的爽,但他没有烟瘾。他不会让自己陷入任何成瘾的嗜好之中。

比如此时,他很想上去找她,虽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且没有找到任何合适的理由。看着她哭,他就像陪着她,仅此而已。

但这是种原始冲动,放任原始冲动就是瘾。

他不会去,只会隔着很远的距离,抽着一根烟陪着她。看到她哭够了站起来走回宾馆后,他将烟头丢在了地上,用脚踩了熄灭,开车回家。

父亲早已升迁,此城当年就是他的一块跳板。

但在这也安了家,外婆越来越老,去年在浴室摔了跤后行动再也没那么便利,宁真也两头跑。

赵昕远回家时宁真正陪着外婆在看电视,他去厨房做了个三明治,拿了瓶啤酒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吃晚饭。

宁真走了过来,给自己倒了杯刚醒好的红酒,“没在外面吃晚饭吗?今天见了谁?”

赵昕远放下了三明治,看着他妈,“如果你知道我见了谁,就不要再问一遍。”

“你什么态度?”宁真不想跟儿子吵架,他刚回国,过了节又要离开,“不要再跟她见面了。”

“谁告诉你的?”赵昕远心中一阵不耐烦,“我幼儿园小孩吗?见了谁都要跟你汇报。”

宁真冷笑一声,“她是不是来求你帮忙了?她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老子,就得卖女儿来帮他是吧。”

赵昕远“啪”得放下了叉子,没了胃口吃东西,“妈,说话别这么难听。她没有找我帮忙,是我去找她。”

“这都多少年了。”一见了那个女孩,这儿子就能回家跟她高嗓门吵架,“你有的就只是回忆,是错觉。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宁真从李慧那知道赵昕远又见了宁清之后,立马找了老公的秘书,让查了宁清。谁知道,儿子也查了这件事。老公调任前跟她说,我的任务是带领咱家往前进,你的角色就是稳固好大后方。

宁真听到这个女孩名字内心就怵,她长得乖巧温顺,可太有心机了,当年就勾引了她儿子,教唆他变得如此叛逆,差点放弃了原有的大学规划。

当看到她老子又进监狱时,她都哭笑不得,有些人,一辈子都不得安生。赵昕远要再招惹了这样的家庭,她完全无法想象是何种场面,给他们家埋多少雷。

儿子向来吃软不吃硬,宁真坐到了吧台对面,放下了质问的态度,好言好语地劝,“昕远,你爸爸现在所在的位置很重要也很敏感。她爸这件事,背后牵涉的环保集团都跨了好几个市,利益纠纷太大了,我希望你脑子清醒点。但她爸说到底也就是个司机,跑了几个业务,犯不着拿她爸开刀。”

“你为什么这么了解这件事?”赵昕远盯着她问。

“我是怕你冲动去帮她,咱们家现在是一步都不能错。”

赵昕远拿了喝剩的啤酒走上楼,“你想多了,我为什么要帮她?”

“那就好。”

“你儿子大了,别这样跟他讲话。”李老太装了助听器,刚刚调低了电视声音,听到了厨房的对话。

“妈,你看他,一回来就跟我发火,什么样子。”宁真抱怨着,“这事处理不好,又得来怪我没看好儿子。你说宁国涛也真能折腾,都五十多的人了,还能把自己弄到监狱里去。”

“幸亏他妈走得早,不然还要跟着受罪呢。”

李老太年轻时在生产队里就跟孙英不对付,孙英总干最累的活,心有不满她的活轻松还挣更多的工分,还在阴阳怪气她睡了大队长才有好处。当然,这事是有的,李老太老公死的早,她要拉扯大两个孩子,找个男人帮帮她怎么了?跟他睡的又不止她一个人。但大庭广众被孙英这么骂,两个女人就在田地里拿着铁锹镰刀就大打出手了。孙英这么一闹,大队里分配活计时也不敢把苦活累活都分给她。

又怎样,人还是要看命的。

孙英自以为生活作风好、道德水平高,什么亏心事都不做,勤勤恳恳操劳辛苦一辈子。到老来终于运气好了点等到了拆迁,结果拿到钱没多久,就癌症。还是胃癌晚期,没拖多久就走了。听说,她走之前还在反复念叨说我妈生我的时辰不好,怎么就一辈子命苦。

李老太一脸慈祥地躺在沙发上,茶几上是女儿剥好的柚子,说吃了这个对通便好。她的子女都有出息还孝顺,儿子家里请了保姆,她什么都不要做,享福就行。一家人和和美美,哪像邻居家,弄得妻离子散。

人到了这个岁数,倒是有了几分善心,“人姑娘也不容易,小小年纪,家里弄成这样,谁都靠不住啊。以后嫁人,人家一看她家这个条件,都会嫌弃,找不到好人家的。”

“人生在世,谁容易啊?自己不努力,活得不好怪谁?”宁真最听不得这个论调,“我年轻时候在钢丝厂上班,几十斤的钢丝扛在肩膀上,颈椎病就是从那个适合落下的。她只要别来祸害昕远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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