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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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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丰道:“别听他的。你与我说说你三姐都喜好什么,下次我投其所好,她必然就不会一直说你了。”

赵桓熙想了想,道:“告诉你我三姐的喜好倒也不是不行,只是,得加钱。”他一双明亮璀璨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陆丰,期待地问:“你家里还有些什么画呀?”

陆丰:“……”

靖国公府,赵佳臻和萱姐儿从金铺里回来,与殷夫人徐念安一道吃过饭,殷夫人得闲,抓萱姐儿去教她看账簿,赵佳臻邀徐念安到自己房间里小坐。

两人在赵佳臻雅致舒适的闺房里坐定后,赵佳臻递来一本册子,道:“这是近两个月我根据扈刚报上来的消息整理的,你拿去看看。”

徐念安接过来,一页一页地翻看。

赵佳臻饮了两口茶,放下茶杯看着她手中的册子道:“我一条条仔细看了,没发现什么问题,会不会是你搞错了?”

徐念安将册子上记载的日常琐事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看完,抬头问赵佳臻:“二房的人这两个月往蒋家去了十几趟,三姐姐可知,蒋家那个表小姐临盆了没有?”

赵佳臻道:“这我倒未曾留意。”

“派人悄悄打听一下吧。”徐念安道。

赵佳臻应了,到底是忍不住问徐念安:“府里这四个婶婶,二婶婶是最不愿与其它各房夹缠不清的,从来都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二叔父和二房的堂兄弟们也是几房中发展得较好的。你究竟因何怀疑上二婶婶?”

徐念安合上册子,道:“我第一次怀疑二房,是听娘说起三郎小时候差点被雷劈那件事。娘说,事后有下人说看到屋檐上竖着树枝,廊柱上缠着蛇,我查阅典籍,得知在高处竖棍状物可以引雷,而铜铁之类的金属可以导电,由此分析,知四在廊柱下被雷劈死,三郎被波及一事绝非偶然,定是人为设计。”

此事赵佳臻也是记忆犹新,道:“没错,当时娘亲便怀疑是杜姨娘那边所为,只是没有证据。”

徐念安摇头:“不会是杜姨娘,我朝惯例庶子是不能继承爵位的,杜姨娘害死三郎,对她那一房有何好处?三郎是母亲的命根子,他在母亲才有顾忌,他若不在,母亲没了指望,自然也就没了顾忌,这对杜姨娘一房有害无益。若说害死三郎是为了让母亲伤心欲绝从而垮掉甚至去世,那就更没道理了。母亲活着,公爹偏宠妾室冷待她,金陵侯府不好为母亲出头,可若外甥和妹妹接连过世,金陵侯能不上门讨说法?到时候国公爷追究起来,杜姨娘她担得起这个后果?”

第130章

赵佳臻思索着点头,“你说得是,杜姨娘确实没这个必要冒险做此事,反正爹一向是偏疼她生的那两个。若是长房没有嫡子,而祖父又把爵位传给了我爹,也必然会要求我爹从兄弟房里过继一个嫡子过来以便承爵,轮不上那两个庶出的。”

徐念安接着道:“在当时,三郎若是夭折,只会引发两个后果,一,祖父准备遵从嫡长继承制,把爵位传给公爹,公爹没有嫡子,需要从嫡出的兄弟房中抱一个嫡子过来记在自己名下。二,祖父看公爹不长进又没嫡子,准备效仿成国公府立贤不立嫡长,那就是从二房和五房中间挑一个承爵。

“如果是第一种情况,五房当时也只有一个嫡子赵桓旭,肯定不能抱给公爹,而二房却有三个嫡子,肯定是抱二房的嫡子过来做世孙。如果是第二种情况,三郎遭遇雷击时,五叔还没有战死沙场,祖父原本就看好五叔,五房根本没必要为了爵位来害死长房的嫡子。分析下来,只有二房,有动机做下此事。”

赵佳臻听她分析得严丝合缝,一时毛骨悚然,不可置信道:“难道真是她?”

徐念安道:“我想通这一点后,又想,到底是二叔父策划的此事,还是二太太?还是他们夫妻合谋?时间久远,没有人证物证,一切都只能靠猜。让我笃定二太太有问题的,是我妹妹的遭遇。为着我妹妹的名声,大约母亲也未将五房与陆家退婚的具体原因告诉你,今日我告诉你,是因为我妹妹。”

徐念安将徐惠安公府遇险一事告诉了赵佳臻,赵佳臻惊诧地用帕子虚掩住嘴,失声道:“竟发生过这样的事?这也太无耻了!”

徐念安表情平静,只道:“因为赵姝娴之前在我面前的表现,我先入为主怒火攻心,二太太去找过祖父之后,祖父唤我去,我就指认只有五房有动机害我妹妹,祖父因此才让五房与陆家退婚。

“冷静下来后,我越想越蹊跷,此事要成,将我妹妹从家里哄来是一个,最关键的是,要能将施公子从二房院里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出去。因为施公子脑子不正常,施大太太看他看得很紧,担心他闯祸,他身边几乎是片刻不离人的。可以这么说,要把他弄到小花园去与我妹妹凑成一对,可比把我妹妹从家里哄来公府难多了。可五房为什么运气这么好,偏就两件事都做成了?”

“难不成……是二太太暗中推了一把?”赵佳臻猜测。

徐念安点头:“事发时我在忙着帮二房筹备宴席之事,不在院中,待我去时,施公子已经不见了,只看到二太太和施大太太吩咐丫头找人。过后我使人悄悄打听施公子失踪前后的事,得知是二房院里奉茶的一个丫头,将茶水倾在了施公子的衣袍上。施大太太本来要亲自去处理,是二太太命她自己的贴身丫鬟带施公子去赵桓淳处换衣裳,施大太太才丢开手。而施公子,就是在换衣裳的过程中,不见的。”

赵佳臻不自觉地握紧拳头,问:“那此事到底是二房设计的,还是五房设计的?”

徐念安道:“打听到施公子失踪原委后,我想,难不成是我冤枉了五房?此事其实是二太太察觉我与赵姝娴的龃龉,故意设下圈套引导我去对付五房的?退婚后赵姝娴来我院中骂我,我故意用此事试探她,结果,她心虚了。她的反应告诉我,此事确实是五房设计的,而二太太,可能只是察觉了她们的计划之后帮她们完成了将施公子诱出二房院子这关键一步。过后,二太太又以一副无辜受牵连的清白人模样将此事捅到祖父面前,用我给五房使了一手借力打力。”

赵佳臻听罢,思虑一番娥眉紧皱道:“若是如此,此人城府之深,心机之歹毒,简直太过可怕。我觉得应该将此事告诉我娘,让她有个防备。”

“若是告诉娘,以娘的性子,必然无法在二太太面前装得跟以前一样。二太太如此精明,被她知道娘已经察觉了,你觉得她会做什么?只有千年做贼,没有千年防贼的,现在是她在明我们在暗,情势对我们有利。一旦她知道自己暴露,收缩爪牙,而我们手中又没证据,就变成了她在暗我们在明,我们就被动了。”徐念安道。

“说的也是。”赵佳臻在房里徘徊两步,回身对徐念安道:“那日城外板车之事,也定是她做的了,目的还是挑起我们跟五房鹬蚌相争,好让她渔翁得利。若是五房设的计,实施的人没道理连赵桓旭都不认得。在赵桓旭和桓熙只相差两个马身的情况下,就算桓熙撞上去了,赵桓旭也无法幸免。”

“正是。眼下的情况就是不能打草惊蛇,在保证我们自家人安全的情况下,她动作越多,我们抓她小辫子的机会就越多。”徐念安思谋着道。

“那你说打听蒋家表姑娘临盆之事的用意是……”

徐念安道:“去年娘跟我提起这件事时,问我觉得二太太会怎么做。当时当着娘的面我没有明说,只说对二太太来说最好的情况便是拖到那位表姑娘生产,一尸两命,承珂就不必面对退婚或者嫁过去就有个姨娘和庶子(女)杵在面前的情况。其实我想说的是,若之前我对二太太的推断都没有错,那么以她的城府和手段,她想方设法也会促成那位表姑娘的难产而亡。从扈刚跟踪得来的消息看,二房这两个月确实在蒋家这条线上动作频频,而今,我就是想验证一下我的推测到底是对,还是错。”

赵佳臻道:“我现在就命人去打听。”

徐念安站起身,拉住她的袖子:“叫妥帖的人去,别叫二房那边察觉我们打听这件事。”

赵佳臻面色凝重地点头:“我省得。”

徐念安回了慎徽院,刚睡了午觉起来,赵佳臻来了,关了门窗和徐念安两人在屋里说话。

“蒋家的那个表小姐,真的死了,一尸两命。”赵佳臻攥着帕子的手指微微泛白。

引雷电害赵桓熙,暗地里配合五房设计毁徐惠安清白,板车拦路挡马匹,现在又加上蒋家表小姐之死。这桩桩件件,哪件不是要人性命之事?这还只是她们察觉的,背地里还不知有多少她们没有察觉的阴私事。和这样的毒妇生活在一个府中,难免叫人脊背发凉。

徐念安看出她紧张,给她倒了一杯茶叫她定定神。

两人沉默片刻,赵佳臻有些稳不住,道:“她太可怕了,咱们去告诉祖父吧,叫祖父做主。”

“我们手头没有证据,一切都只是推测,而且我们推测的根据是咱们家的爵位之争,这话怎么能跟祖父说?”徐念安道。

赵佳臻伸手揉额头,道:“我真的担心桓熙。这毒妇都能把手伸到蒋家去害人,伸到苍澜书院去害桓熙应当也不是难事。桓熙现在吃住在苍澜书院,便于下手的机会太多了。”

徐念安道:“她暂时应该不会这么做,从我妹妹和板车拦路的事件中不难看出,因为祖父现在对传爵位给长房还是五房的态度不明,所以她现在的策略是想让长房和五房内耗,待我们分出了胜负,她再对付剩下的一个。她若现在去害桓熙,那赵桓旭她要不要害?把这两个都害了祖父能反应不过来?或者她把祖父一并害了,可公爹这个嫡长子还在外头呢,风险太大胜算不高。再说苍澜书院学子众多,桓熙和同窗同吃同住,不吃独食,她能下手的机会反而少。”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她现在还是我们赵家的媳妇,蒋家的事情我们肯定不能去碰,一个不好,我们赵家的名声也要受牵连。”赵佳臻道。

“蒋家的事情我们的确不能去碰,但是和二房派去的人接头的那个婆子,要盯好了。待后面我们抓住了二太太的把柄,就把人弄过来,让她去祖父跟前交代去。对二太太,我们要么不动手,要动手就一定要一击毙命,否则遗祸无穷。接下来,还是要叫扈刚继续盯二房,叫他再派上几个得力的人,二太太的心腹,二太太的娘家,都要盯。事关重大,只能多给点赏银,叫他们辛苦些了。”徐念安道。

“嗯。”赵佳臻忧心忡忡地点了点头。

傍晚,殷夫人得了国公爷回府的消息,甚至都等不得他用过晚饭,当即就带着赵佳慧去了敦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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