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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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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琉在说出那句话时便觉得不妥,心里已然有些后悔,他并不愿意因此败坏他与沈云旗之间的关系。

遂沈云旗一开口,他便点头道:“我来便是想借你的马场策马奔驰一回,连马都亲自带了来。”

姜琉都同意了,沈云旗两个自然没有不允的,一左一右簇拥着他往后面的马房去。

才走两步,姜琉脚下一停,颇有些不自在的回头看向坐在原位纹丝不动裴长风:“他怎么不来?莫不是因为本宫说了他两句心生怨气吧?”

李鹤扯着嘴角假笑:“他……他腿脚也不大灵便。”

他话音刚落,还不等姜琉追问,裴长风便站起来一瘸一拐的走了两步,拉开长袍的下摆,露出明显长短不一的两条腿。

姜琉这下是真有些尴尬了,甚至有些恼怒裴长风几次三番让他丢脸,当即脸色一垮,转身便大步往外走。

李鹤和沈云旗对视一眼,忙跟着追上去。

“听说殿下手里有一匹从外邦进贡来的汗血宝马,不知今日可否带来?”沈云旗有意转移话题,便捡着姜琉心仪的话说。

说起这个,姜琉心中便有些得意,脸上满是欣然自得:“自然。”

说着,内侍白潼便牵着一匹通体漆黑,只额上和四肢马蹄上一点白的骏马走出来。

姜琉感受着沈云旗两人艳羡的目光,伸手抚摸骏马脖子上油光水滑的鬃毛,摸了两把才在白潼的搀扶下翻身上马。

“你们也将马牵出来,与我奔驰一回。”

沈云旗和李鹤齐声应是,待随从牵出他们的马后,一同骑上马。

三人骑着马在草场上慢跑,李鹤望着姜琉的马难掩羡慕道:“这普通的马到底是比不过大名鼎鼎的乌云踏雪啊,听说整个大楚唯有殿下和良妃娘娘手里有一匹,三殿下都没能要到呢!”

听他提起姜妁,姜琉顿时一肚子火,忆起害得自己如此狼狈的罪魁祸首,面上便攀上怨怼,恨声道:“姜妁算个什么东西,心如蛇蝎的贱人!”

咒骂完这一句,姜琉心中的火气反而越发旺盛,越想越气,手下的缰绳猛的一勒,乌云踏雪嘶鸣一声,马蹄高高扬起,下一瞬便连人带马如同利箭一般刺了出去。

一开始沈云旗和李鹤还追着跑了几圈,却被乌云踏雪远远甩开,最后索性停下来看着姜琉自己一个人疯跑。

以至于到最后发现不对劲时已经来不及了,越跑越快的乌云踏雪突然前蹄一弯,跪倒在地,姜琉整个人从马背上栽下来在草场上滚了几圈。

众人眼见不妙,纷纷向姜琉冲去。

等人七手八脚的把姜琉抬起来时,谁也没想到,已经跪倒在地的乌云踏雪突然挣扎着站了起来,原地扬蹄,一脚踩在姜琉身上。

痛苦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还坐在马球场的裴长风木着脸,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似是听不出来是谁一般无动于衷,甚至抬手替自己斟了杯酒。

“听说了吗,九皇子姜琉心思郁积,与太常寺卿的嫡子,在京郊奔马时,不知为何竟然惊了马,跌落马下被□□的马踩断了腿脚不说,似也伤了隐秘之处!”

那日不少人看见姜妁杀气腾腾的从嘉成皇后的懿宁殿离开,结果没多久,嘉成皇后便被遣送回京,这回姜琉惊马,旁人明面上不敢议论,暗地里似乎都以为跟姜妁脱不了干系。

消息传到行宫时,姜妁正在汤泉殿沐浴,一旁伺候她的素律欲言又止。

池面上有果盘顺水飘来,姜妁捡了一颗葡萄扔进嘴里,道:“本宫知道你想问姜琉惊马一事,本宫只能告诉你,我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兴许,便是那日告诉他嘉成皇后有难之人所为呢?”

素律哂笑:“姜一他们并未查出来什么,好像就只是宫女瞧见不对,与他说了一声罢了,九皇子平日里行事张扬,得罪了什么人也不得而知呢。”

“本宫向来说到做到,白蕊已经开始倒霉,本宫就没必要再去踩她这一脚,耐心看她如何把自己作进死路便好,”姜妁拨动着池水,说出来的话,却有些意味深长。

“不过狗急了也会跳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姜琉这回受伤,也不知道她还忍不忍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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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丞相府

此时已经深夜,容涣正站在案台前执笔作画,画中人只有一抹倩影,着一袭红衣,在漫天白雪中,比身侧的腊梅更艳绝三分,就像是盛开在寒冬的牡丹,独一无二,遗世独立。

有人敲了敲房门。

容涣手中的笔墨不停,一边吩咐来人进来。

进来的是幕僚陈嘉知,他缓步上前,双手奉上一封密函:“相爷,有人求见。”

容涣看了一眼封页上的火漆,是一个暗红的‘妁’字,忍不住唇角微翘。

他将信纸拿出来,展开看了一眼,随后将信纸在烛台上点燃,看着它一点点燃烧殆尽,面上的神色忽明忽暗。

“请他进来。”

陈嘉知应了一声,退出去将门外等着的人请了进来。

两人均着一身黑衣,连头上都罩得严实,取下兜帽后,露出了李鹤与裴长风的脸来。

“见过相爷。”

容涣仰头靠在椅背上,眼神若有似无的落在他两人身上:“为何深夜前来?”

“皇后娘娘咬得紧,非要大理寺卿详查,拦着我们来回盘问,今日才得空求见相爷。”说话的是裴长风,却不见半分口吃的模样,甚至连脚下的瘸腿,也笔直修长。

容涣缓缓点头:“若本官没记错的话,本官只要了他一手一脚,可没要你们伤他根本。”

李鹤摸摸鼻子道:“虽说疯马伤人无法控制后果,但是咱们确实算计得精巧,倘若九殿下只是摔那跟头,断个手脚差不多了,只是属下没想到,也有人恨不得九殿下死……”

裴长风接着说:“李鹤第一时间检查了那匹马,马肚子上被扎了一针,不过针已被取走,只剩个血窟窿。”

容涣垂下眼帘,若有所思的颔首道:“辛苦你们了,答应的东西过两日便会送到你们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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