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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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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玉吃了也连连点头说好吃。

二人各吃了一块,忽然听见门外头喜娘一路和人说笑的声音,叶舒云忙不迭把糕点盘子塞到秀玉怀中,拿了喜帕就往头上盖。

秀玉见她盖好帕子,忙把糕点放回原处,二人就当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的,一个乖乖地站着,一个乖乖地坐着。

喜娘进来后不久,孟云泽也跟着进来。喜娘满脸堆笑说了好多吉利话,她听得心里高兴地不得了。她低头看着他那双红底金丝吉祥结纹靴,难掩心中的欣喜。

喜娘喜气洋洋道:“请新郎揭喜帕。”

闻言,叶舒云的心砰砰直跳,她的心每跳一下都在等他来揭开她的喜帕,她即期待又有点惴惴不安。

喜娘递过来玉如意,孟云泽接下,挑开她的喜帕。叶舒云忽觉眼前一空,抬眼看着他。烛火摇曳,她浅褐色的瞳仁染上了点点烛光,闪烁动人。她头上的凤冠被烛火一映,金闪闪的,他忽然就迷了眼。

喜娘笑了笑,又说了许多吉祥话,冲秀玉使了个眼色,悄悄拉着秀玉出去。

叶舒云被他看得有些难为情,低了头犹豫半晌后才道:“相..”

她话还没说出口,忽然又娇羞起来。虽然他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但突然要改口,她还是觉得有点难为情。

她看着孟云泽,满室一晃又一晃的烛火,迷离难辨,她忽然觉得这会不会只是她的一场梦?可如果这真是梦,她希望这场梦永远都不要醒。

孟云泽被她这么一叫,忽觉身上酥软,随即又想起来那天在叶府他偶然听见的那些话,心下落寞,他定了定心神,换上一副冷毅模样。叶舒云看见,心中的喜悦慢慢跌了下去。满室的火红颜色突然也尽数失了光彩,一点一点暗淡下去。

孟云泽思及叶舒云和叶定安的那番话,心中憋闷,孟云泽道:“我能给你名分,但旁的东西你不要想,也休要打什么不该有的主意,从我这儿得一些什么不该得的东西。”

第二十七章

孟云泽丢下他想说的话, 转身离去,徒留叶舒云一人在屋子里,空对着满室新婚之囍, 久久没回过味来。

这门亲事在外人看来热闹又喜庆, 可关上门,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热闹有几分真, 而喜庆又有多少虚。

喜气洋洋的婚宴之后, 她与孟云泽之间,目之所及全是碎冰渣子,明明那日孟云泽上门提亲之时,她与他还有说有笑的, 怎么短短月余,她与他便似是隔了冰川一般。

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窗明几净,月华如水, 红烛摇曳,大红双喜就贴在窗户纸上,红得扎眼,可惜月光不近人情,一道冷光打下来,顷刻洗尽满室的欢庆, 空留满目的冷清。

明明纳征那日一切都还好好的,他与她还有说有笑的, 为何突然之间一切急转直下?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秀玉原本在外面守着, 突然看见孟云泽出去,心中十分纳罕, 于是就进来瞧一瞧。结果她一进来看见叶舒云怔愣愣地呆坐在那儿, 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秀玉赶忙走来问她:“姑娘, 侯爷怎么走了?”

叶舒云呆了一呆,不知该如何作答。

秀玉问她:“拌嘴了?”

叶舒云眼眸低垂,不声不响地盯着喜帕。

秀玉欲言又止道:“大喜之日,侯爷舍姑娘而去,传出去姑娘还怎么做人?”

她了解孟云泽,他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更不是无视规矩礼仪之人,他会如此,必定事出有因,或许是他误会了什么。

叶舒云道:“这两日大理寺正在追查买卖官职一案,侯爷公务缠身,自然顾不上我,不妨事。你去歇着,不用担心我。”

好好一个大喜之日,侯爷掀了盖头就走,连交杯盏都不碰一下,秀玉怎么能不担心?也就是她家姑娘心大,连这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倘若当初她家姑娘应了表少爷的求亲,哪里还有今日这份闲气!虽说表少爷家世地位,样貌家财比不得侯爷,可至少表少爷决计不会在新婚之夜丢下新娘子不管不顾。

“我先伺候姑娘洗漱。”她一面心疼自家姑娘,一面又气愤侯爷如此轻怠她家姑娘。

叶舒云按下秀玉的手:“不必了,去歇着罢。”

新婚之夜小两口就闹不愉快,实在不是什么好的开头。秀玉怕叶舒云多想,更不想她在大喜的日子难过,她安慰道:“便如姑娘所言,侯爷应当是被什么急事缠住了,姑娘千万别多想。”

这话别说叶舒云不信,就连秀玉自己也是不信的。眼下既没有开战,又没有天灾人祸的,怎会在新婚之夜就丢下刚过门的妻子,不管不顾。

至此时此刻,叶舒云只觉今日她得到的所有欢愉,幸福和满足统统在孟云泽那个冷淡的眼神里尽数化为乌有,她连哄自己的借口都找不到。

叶舒云点点头,故作轻松道:“许是罢,咱们收拾收拾也歇了罢。”

“侯爷不回……”话说了半截,秀玉急急住口不继续说下去。

叶舒云摇头:“他不回。”

他方才那番话的意思分明就是要与她划定楚汉之界。

这一刻,她看着原本应该充满温言细语和柔情蜜意的婚房,深深被这些冷冰冰的器物刺痛了眼。

她不禁想或许是她错了?或许她不该一意孤行非嫁孟云泽?

这一次,她到底真的赌赢了吗?为何她总隐隐觉得自己是赌输了。

今夜的一切来得太突然,她忙活了一天,此刻忽然松懈下来,只觉身上疲乏,也不愿意多想,简简单单收拾了一番便卧在床上休息。

第二日她醒来,屋里那对龙凤烛烛火一闪一闪的,不知怎地,忽然便让她忘了昨夜孟云泽那个眼神,忘了昨夜的失落,暗暗庆幸起自己已经嫁入侯府,不必再为将来入宫一事担惊受怕,终日惶惶不安。

她起得早,原想为孟云泽打点洗漱之事,但却听说孟云泽一早就出府去了。

按理说今日一早孟云泽应该陪她回门,可他一字半句都未曾交代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她问了守门的小厮才知道他一大清早就牵了马赶去了大理寺。

昨夜一整夜夜孟云泽歇在书房,听底下的人说那夜书房灯火通明,她想孟云泽大概是真的忙了一夜公务罢。

如此想着,她的不畅快便淡了一层。自欺欺人也好,盲目乐观自信也罢,只有这样她才能好过一些。

稍晚一些,孟云泽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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