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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偿所愿(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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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梅长苏看着此情此景,不禁道,“娘娘还真是深諳保养之道。”

“咦?正巧呀!静姨,您愿不愿意帮他诊个脉呀?他病的蹊蹺,如果静姨愿意,我还能向您讨个指教。”

“凌歌说得不错,我也正有此意,”静妃起身走近,不容置疑地道,“苏先生,请。”

梅长苏:“…………(大爷的自己害自己。)”

“静姨您要切哪一隻手?”她上前来抓起梅长苏的左右手,将衣袖撩得高高的,她记得霓凰好像检查过这里,哪一隻倒是忘了。

“右手即可。”

静妃抑止住上扬的嘴角,故作平静道,左手垫着衣袖轻轻托扶,右手食指、中指和无名指相併微弯,朝他脉门摸去。

萧景琰站在位子上,心里头只觉得这一切简直是发生得莫名其妙,他的母妃所有举动看起来是何等的古怪,东方姑娘亦同,就连苏先生都是如此,就好像……就好像他们三个人早就认识了一般,可是今日明明是母妃和苏先生第一次见面,但这又绝不是第一次见面时会表现出来的亲切……

他看着搭在梅长苏脉门上那隻温暖而和爱的手,忽然之间瞪大了眼睛、双拳猛地攒得死紧,接着情不自禁绕开桌子,向前走了几步,东方凌歌在静妃身后瞧的分明,忍不住挑了挑眉。

好啦,她想,看在前面他辛辛苦苦地猜、又辛辛苦苦被人家骗的份儿上,这个时机点也算是皆大欢喜了,真是不枉她要一边掩藏一边很隐晦地做心理暗示,只不过每次萧景琰问她这个“荒谬念头”的时候,自己还是忍不住会抖上几抖,没出息极了哟!

“嗯……,”静妃诊完了脉,眸中透出欣慰之色,“凌歌,真是辛苦你了。”

“呀静姨,这么说可就让我不好意思啦!前几年的调养都是少阁主做的,我是间间没事再来个大清理罢了。”

“这么说,ㄒ……苏先生的病全好了?”

几个人偏头望向略为急切的音源,只见萧景琰像个偷窥狂似的站在梅长苏和静妃的外侧中间,脑袋伸得长长的,视线死盯那隻纤瘦细弱的手腕。

梅长苏:“………………”

静妃:“……”

东方凌歌:“……(默默捂脸)”

“啊……,”偷窥狂本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好像哪里不对,赶忙道,“苏先生为我殫精竭虑,若是不关心一二恐怕也说不过去。”

所以你是“交易性质的关心”???梅长苏盯着他闪闪发亮的小鹿眸,心底终于暗暗翻了个大白眼。

“太烂了……”东方凌歌忍不住叹道。

*

素白色的营帐内,四个人坐成一圈大眼瞪着小眼,中间燃烧的炉子上悬掛着一隻茶壶,裊裊烟雾上腾,模糊了他们各怀心思的脸。

其实最无辜的是藺晨,他不觉得自己坐这儿能干嘛,但是突然之间就被东方凌歌拉了过来,而等他意识到这一切都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想跑已经来不及了。

聚集的头头如今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睁着亮到令人心里发寒的眼睛盯住眼前人,奈何“眼前人”彷彿沉进了自我世界一样,只是睁着黑到令人心里发怵的眼睛盯住热茶壶。

良久的良久的良久的良久,久得藺晨都快要打呵欠、东方凌歌快要掀炉子的那一瞬间,萧景琰终于动了。

一盏青瓷慢慢地被斟满了茶,一隻骨节分明、刚强有力的手握着瓷杯往前递近,直到视野里总算冒出一点不太一样的亮色,拗脸皮的梅长苏才訕訕地抬起头来,接过了那杯茶。

“谢谢。”

“那你不要喝了。”他说着又把茶杯抢了回来。

梅长苏:“……”

“你要我怎么样啊?”

萧景琰眼眶发红,满脸一副“我不开心,就要赌气”的模样,道,“你都不告诉我。”

“大哥,我要怎么告诉你啊?”麒麟才子脑袋都快烧疼了,“告诉你我是谁,你还能做好吗?”

“能!”←萧景琰

“不能。”←东方凌歌。

“东方姑娘,”他语气不善地道,“你也一起帮他瞒着我。”

“还有藺晨。”她扯过身旁的手横在自己前面道。

藺晨:“……”

“唉……,”梅长苏揉了揉额角,万般无奈,“你们都消停点行吗?难道我还做错了?”

“难道没……,”萧景琰在对方吃人般的目光中硬生生噎了回去,“没有。”

他叹了口气,道,“景琰,你能理解我的,是吗?”

大委屈宝宝委屈地点了点头。

“好啦好啦好啦这实在是太棒了,”她拍了拍手,笑道,“咱把豫津和蒙大哥也叫来唄?可惜景睿还在南楚,要不可就热闹了,啊对了,言侯爷到底认出你来了没有?”

“难不成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萧景琰“蹭”地一下站起身子来,不可思议地喊道。

梅长苏忒诚实地“嗯”了一声。

“噗……咳咳,那么,要安慰你吗?”

藺晨听着自己家未来媳妇儿的发言,终于忍不住抬手抚了抚额。

“……,”萧景琰有些气闷地坐了回去,“要早知道火寒毒是什么就好了,我也不致于到现在才认出你来,幸好你的病都好了,否则……”

“否则什么?”

他摇摇头,哽咽道,“小殊,我很想你,真的很想。”

梅长苏顿了顿,萎了下去,“景琰……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的……”

萧景琰站起身来绕到好兄弟身边,一言不发地紧紧抱住这具细瘦的身躯。

十三年又三个月十二天,他总算等到了心里最深层又奢侈的梦。

小殊活着,好好的。

这就够了。

他吸了吸鼻子,不大好意思地重新坐下,馀光看见了东方凌歌,一丝疑惑忽然漫上心头,一直以来他只道东方凌歌是江左盟的第一侍卫兼任小殊的大夫,以及琅琊阁藺少阁主的携手之人,不过……

上一次她自白家世的情形突地浮现在脑海里,智商被调教得上升不少的萧景琰猛然发现了几多不对劲的地方。

“怎么了么?”东方凌歌微笑道。

“东方姑娘是怎么进入琅琊阁的?”

她听对方一下子跳到这里来,不禁露出一种“孺子可教”的表情,“离开家到处游荡,习得武功,自学成材,偶然途经琅琊阁,觉得那是个好去处,便请少阁主收留收留我了。”

“不对,在此前,刘姑娘和东方姑娘相依为命,你绝对不可能。”不可能拋下唯一的家人的。

“人大了,总有自己的路要走,”她驀地蹦出这么一句话来,随即自己也愣住了,“是啊……人大了,总有自己的路要走啊……”

“东方姑娘?”

“没事,我只是想通了,套用一句我从别人那儿听来的话,大概就是'前尘往事皆过往,留到明年得生蛆',不过我倒是没想到有一天你也会知道这个。”

萧景琰同剩下两人还在汗顏她说的那段子,闻得最后一句,忍不住好奇地挑了挑眉头。

“什么这个?”

她指了指一旁的藺晨,认真道,“你不是问我如何进的琅琊阁吗?我是从海里游进琅琊山的寒晶湖,然后爬出来到处乱走被他遇见的。”

“……从海里??东方姑娘,你是说从海里游泳到山上去???”

东方凌歌看着他一脸“你在逗我”的神色,继续一本正经地摇头,“我是在一千五百多年以后的大海里,为了躲一条吃人的大鱼游着游着逃着逃着,莫名其妙就从那寒晶湖里出来了,真的。”

“……你没病吧?”萧景琰忽然问道。

“你问问藺晨和小殊,我有病吗?”她反问。

被注视的两位证人一同摇了摇头。

“殿下若是不信,改天我可以把证据拿出来给你看。”藺晨微笑道。

“……什么证据?”

“在大海里游泳将近一个时辰不用浮出水面换气的证据,”东方凌歌接过话头,嘴里开始冒出一大串现代专业名词,“我们管那叫'潜水装备',除了潜水衣和护目镜,还有蛙鞋、氧气筒、防水头灯等等一类的。”

萧景琰:“!!!!!!!”

“如何?”她笑道。

“这真是……”

“你的反应和蒙大哥、霓凰他们一模一样呢。”

他嘴张成了“o”字型,不可置信道,“我又是……”

“对,你又是。”其馀三人截断了他的话,异口同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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