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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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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说什么呀。世子面上高高兴兴的,想是才从栖鸾殿里瞧过公主,特来问安。”

他问这些了吗。

桓羡心底忽生出烦躁,却又莫名松了口气,问起了前事:“那天的事,还是没有眉目吗?”

当真不是她么?

“额,也不算是没有……”冯整却一幅吞吞吐吐的模样,抬眼觑着天子阴沉下来的面色,才磕磕绊绊地说了下去,“老奴查到,那晚在行宫中服侍的多是崇宪宫的宫人,然这几日,已有几人因为犯错,被贬到织室了。”

作者有话说:

小谢:在意这个的人,还不如先帝这个公认的暴君

厉帝:你说得对。

第19章

桓羡手中御笔一顿,略一抬眸:“所以,你的意思是?”

冯整却期期艾艾的:“既牵扯到崇宪宫,只怕得知会太后一声。陛下您看……”

桓羡依旧未有动笔,看着银光笺纸上、正草拟给柔然迎回皇姊的国书:“去查。太后也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那晚的事,朕要一个结果。”

冯整在心中苦笑。

这算个什么事。

陛下明明知晓那晚的人是谁,本以为碍于兄妹之分,他会装作不知,所以他不挑明了问,自己也是不会说的。

眼下,他却一定要逼自己说出来。

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冯整行礼退下,带了人,亲自去往那几名婢女做苦力的织室。

几人瞧见这阵仗,如何不知内里情由,当即吓得六神无主。有些机灵的宫人见势不妙便逃去报信,冯整也不理,皮笑肉不笑地打量着几人:“就是你们几个啊。”

“没什么别的事,陛下丢了件爱物,特寻你们去核实。跟我们走一趟吧。”

他前脚才出织室,后脚事情便传进了崇宪宫。何太后急忙与近日住在宫中的侄女商议:“这可如何是好?!三郎他,是不是已经知晓了?”

少女正襟危坐,雪白的脸上未见一丝慌乱:“姑母莫忧。”

“陛下没有当面来找您质问,而是以这种方式旁敲侧击,就是为了维护您的脸面,您应该感到高兴才是。”

“况且当夜的事,本是令茵有错在先,我们便拿出应有的态度来,该处置的处置,该惩罚的惩罚,如此,才算不辜负陛下的一片苦心。”

“你说的对,是我急糊涂了。”何太后叹着气道,“只是我这心里还是酸酸的,总觉得三郎待我太客套了些……也太生疏了些……不是母子间相处之道……”

十四娘既犯下如此大错,惩罚是应该的。她担心的只是三郎会不会迁怒到她和何家。

终归不是亲母子,她不能完全放心。但多年相处也令她生出些慈母之情,担忧的同时,又有些心酸养子并没将她当作真正的母亲……

闻及“母子”二字,何令菀眼波微澜,终究未发一言。何太后又痛骂何令茵:“真是糊涂东西!把别人一辈子都毁了!还差点毁了整个何家!”

“我之前就叮嘱过你父亲,要他叫你叔父叔母将她管好,他却一点儿也不在意。眼下倒好,犯出这种事来。你回去告诉他,就说我说的,把十四娘送到庙里做姑子去!任何人不得求情!”

“不过令茵也可能是做了太常寺的替罪羊。”何令菀道。

何太后听罢却摇头:“陆氏郎君执掌礼部,与太常寺关系密切,在酒宴中下药、利用薛稚而令皇帝与谢氏交恶,他陆家才好继续维持士族第一的门阀位置,这点是不假。”

“但陛下倚重陆氏,咱们并没有证据,陛下不会相信。你先回去吧,不要忘了我的话。”

“是。”何令菀行礼,柔顺退下。走出崇宪宫后,想起何太后提及陛下时那一丝不及掩饰的心酸,又深深忧愁。

姑母终究还是太心软了。半路母子,不过八年,竟然幻想陛下待她能真有母子之情。

若她有朝一日知道陛下对先太子做过的那些事,只怕会立刻疯掉吧?

但她却会替他保守这个秘密,因为比起薛稚,她和他才是一路人。一样的珍爱权力,冷血冷情。

——

何家果然行动迅速,下午,当冯整捧了整理好的供词欲呈于皇帝时,底下人来报,何令茵已被秘密送往丹阳皇女寺,带发修行。

他掂着那一捆书卷走进燕寝,桓羡正由宫人服侍着更衣,预备前往华林园听理诉讼。

这也是传统了。陛下自为太子始,每月月初必定前往华林园听取廷尉汇报近来审理的案子,生杀赏罚,尽出东宫。

“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夏日阳光灿灿如金,光辉耀眼,桓羡闭着眸,舒展双臂任宫人更衣,一边似随口地问。

冯整颔首:“已经办妥了,事情是因何家那位十四女郎而起,她因嫉妒何娘子故而出此下策,想要陷害何娘子。眼下,已被送去了皇女寺,想必何侍中很快就将入宫赔罪。”

“绞了头发么?”

“这……”冯整欲言又止。

桓羡负手端茶,语调悠然:“既是去做姑子,不绞头发,如何见得其心之诚?心不诚,佛祖是不会原谅她的。你叫伏胤去帮一帮她。”

冯整讷讷称是,帽檐下却渗出一排密密麻麻的汗。桓羡又看着手中的茶:“当晚朕似是中了药,想来,是酒有问题。酒宴虽也是他何家负责,未必没经太常寺的手。你去查一查,和礼部有没有关系。”

他的酒食有专人供应,想来何令菀也不至于废物至此,被人暗中下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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