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2 / 2)
这话他虽是随意的语气说出来,嘉禾心中却有些安稳,她知道自己最近很是反常,她也害怕自己对李思归动了情,这样一来,她对李翃的感情又算什么?
李思归见她低头不语,将她的下颌抬起,“又在想什么?”
只是离得太近,倒让嘉禾瞧见他脖子上那处,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触碰,李思归“嘶”了一声,嘉禾手一抖,“很疼吗?这是……”她没再问下去,因为连她自己都知道,这偌大的宫里能对李思归动手的恐怕也只有自己了。
李思归笑了笑,“不疼。”
嘉禾将手缩回去,有些别扭道:“我还没梳洗,你先让她们进来。”
一连几日,李思归都在凤梧宫里待着,平日里李思归处理政务,都是到了晚间才回,纵然得闲,午间过来看她,也很快就走。如今这样亲密无间的相处,嘉禾有些不太适应。
更因为她有心事,便总在回避着李思归,李思归将她这些变化看在眼里,却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无奈。
白日里,嘉禾坐在窗前看书,李思归坐在几案前作画,嘉禾见他这么认真,看了过去,李思归手中毛笔未停,道:“想看何不过来?”
嘉禾被他这样点明,倒不好再扭捏,索性大大方方去看,只是瞧见他画的人竟是她时,还是有些呆愣住了,嘉禾突然想起,苏荷走前告诉她,曾经看见过李思归画她的画像。只是今日这幅画,画的却是她熟睡时的情景,闭着眼却笑容可掬。
李思归唇角微弯,嘉禾却不断躲避他的眼神,脸颊微热,“好好的,画我做什么?”
李思归道:“喜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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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几日,李翃入宫给高太后请安,高太后笑道:“在府中可还好?”
李翃面上挂起一丝笑容,“还好。”
高太后捶了捶腿,“你在宫外,若是以往你父皇在时,定可以进宫陪母后过年。”
可是每次想到这些,也无非是提醒着他们,那些时光再也回不去了。李翃道:“父皇已经不在了,母后平日里不要想那么多。若是挂念儿臣,儿臣倒是可以请旨,接母后去睿王府过几日。”
高太后脸上笑容消失,“这宫里的人巴不得我赶紧出去,我才不会平白给别人腾了地方。翃儿,自从我进了这宫门,这一生都只会留在这里,哪怕我死,我也不会离开这个地方。”
李翃知道高太后执念已深,他说再多高太后也不会改变。
高太后倒是想到一事,“母后还没有来得及问你,李思归说你谋反之事可是真的?”
李翃自嘲一笑,“是儿子不自量力,轻易被人煽动,却不知身边的人是旁人埋下的眼线。”
“眼线?”高太后虽然知道李思归既然能得到那封信,必然是有人出卖了翃儿,可是那个人,“是谁?”
“祁英。”
高太后面色一变,“怎会?”
“儿臣知道时也和母后一般震惊,谁会想到跟在儿臣身边那么长时间的人,竟会是旁人一早便安排好的。”
高太后面有疑惑,“只是若是李思归所为,他的年纪与祁英相差无多,不该啊!”
李翃已经平静许多,“是静贤皇后。”
高太后目有愤恨,“李思归的阴险狡诈一半是随了他的母亲,那个女人我早就知道不是安分的人,偏偏你父皇还要顾忌那么多,若是当初听了我的话直接杀了,又怎么会有今日!”
李翃听不得高太后说这些,在他心里高太后毕竟是他母亲,他不想承认自己的母亲是个心狠手辣之人,苦笑道:“有时候儿臣想,是不是这就是因果报应。”
“什么报应!当初在幽州我找人监视着她,没想到她还是能做出这么多的事来!”
李翃道:“母后找的那人是幽州节度使吧。”
“你怎么知道?”
李翃凉凉道:“因为儿臣觉得,出卖了儿臣的人,除了祁英之外,也有陈方启一份功劳。”
高太后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呢?陈方启与高氏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当初他能受重用,也是高氏力荐。”
“母后可知,那书信我早已经传给了他,而他也曾回信说要助我一臂之力,可信转头便到了李思归手中,而他的回信却被祁英销毁了。”
直到这时,高太后才觉得背后冷汗淋漓,她一直以为自己手中还有筹码,而李思归只不过是使了些阴谋诡计,又碰上运气好而已,原来他背地里早已经做了这么多的事,而她自己还一无所知。
高氏在朝中的附庸渐渐被他收拢,如今连军中也无任何可以襄助她们母子的,高太后悲戚道:“是我太大意了,可陈方启为何会背叛,难道从多年之前他呈上来的那些密报就已经是假的,只为了让我失了提防吗?他为何愿意帮周氏做那些,母后实在想不通!”
“母后,我今日跟您说这些,还有一事,想请你务必答应。”
高太后听着李翃慢慢道,“嘉禾那里,我希望您不要再拿她做棋子来攻讦李思归了。”
高太后有些失望,“成大事者最忌讳的便是儿女情长,英雄气短。”
睿王自嘲一笑,“也许儿臣生来便不是做英雄的料。不过有一句话儿臣是认真的,儿臣真的已无心婚事。”
他神色黯然,只要能再见着她,知道她平安就好,他不再强求了。
第30章 温泉
高太后自从那日之后, 忧思恐惧之下一病不起,请了太医来看,都说这是心病, 非形体之疾。李翃日日进宫侍疾, 无论他怎么劝慰, 高太后都愁眉不展。
只是今日她却主动召李翃进宫, 李翃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总有儿臣顶着,母后还是养病要紧。”
高太后面色憔悴, 问道:“我听人说, 李思归这些时日将淮阳太守的案子平反了?”
李翃本不欲说这些,但高太后坚持要知道, 他只能道:“是, 而且淮阳太守的儿子我也知道,当日曾在寒音寺行刺于我,当时被押入天牢秋后处斩, 后来父皇驾崩, 此事便搁置了,而李思归命曹佑良暗中调查淮阳太守一案,他运气也是好,不仅免于一死, 还得以平反。”
高太后气愤之下胸口起伏不定, “李思归这是故意的, 他是想削弱你父皇的声望, 拉拢民心而已!才半年他就按捺不住了, 又怎么会容得下我们母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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