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1 / 2)
听起来牛武找的那人有点不靠谱,可是,这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如果运气好,也说不定能将人救出来。
毕竟,几百两银子在这些地方,似乎是一笔巨款了。收钱的那个,应该不至于乱来。
而且牛武找的那人既能将他领到牢里见到刘桂香本人,把人彻底救出来也不是没可能的。
芦花思来想去,吃不太准这事儿能不能信。
但是,刘桂香她是想救的。
而且,她手里确然也有笔钱,是婆婆冯慧茹给她让她给齐书买学堂的,可那是她和齐书的希望。若将钱给了牛武去救人,婆婆问起,她如何交代?齐书那里又如何交代?
芦花两头作难,半晌后道:“牛叔,想必你来郁家几次,应该也听到了些关于我的闲言碎语,我在郁家……”
“大少奶奶,小的明白的!”牛武膝盖一软,再次跪在了她的面前,“我实在没办法了,才求到您跟前!”
芦花慌得又扶他。
牛武执意要跪着把话讲完,“牛武愿一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您这份大恩大德!”
咳,刘桂香是你什么人呀?你为了她给我做牛做马。
五大三粗的老实男人,说着话,泪水溢出眼眶,滑落脸庞的泪水打湿了他洗得发白的补巴的藏青色短褂,芦花看得心酸。
到此时,哪里还看不出牛武对刘桂香的心思?
刘桂香被官府收了监,他不惜与潘家撕破脸,还破出潘家。为了救刘桂香,四处奔走。两个人不过都是潘家的外人,惺惺相惜?同病相怜?都不是,是一份称之为“暗恋”的情愫,才叫这个木讷的男人激发出了身体里叫“勇气”的东西。
芦花咬咬牙,“牛叔,这样,几百两银子不是小数目,这件事情我得去跟我丈夫商量一下。你且在这院里稍待片刻,我去去就回。无论如何,我一定会尽我一些绵薄之力的,您放心。”
牛武欣喜若狂,又一次拜倒在地。
事不宜迟,芦花不愿耽搁牛武救人的功夫,帮与不帮就几个字,不必要将人家拖着。如果齐书不同意,就好及时回转告诉牛武,让他好去想其他法子。
心里已盘算,如果齐书不答应,她自己才领到的那份月例倒是可以给牛武急用,至于其他……想不了这么多了,能帮多少帮多少。帮不到的,也不能打肿脸充胖子。
两下作别,芦花立刻加快脚步赶回兰苑,将刘桂香的事情告诉了郁齐书。
郁齐书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尽管把银子给他。”
芦花惊讶地眉毛微扬,“你都不多问问几句,怎么就信得过他?”
“我信得过的是你。”
这话说得……
要我负连带责任吗?
芦花试着多说些情况让郁齐书了解得更全面,“在潘家的时候,我从未与牛武说过话,只知道潘家有他这样一号人,平时看着寡言少语,老实憨厚,只知道干活,潘家上下拿他当牲口使唤,哪里想到他会为了干娘可以做到这份上?老实说,牛武是潘凤娇的丈夫,刘桂香是潘家宝的媳妇,两人之间的关系不亲不疏……”
郁齐书打岔,“你真觉得他们俩真是不亲不疏的关系?”
芦花呐呐地:“我跟干娘接触时日虽然不长,但是看得出她是个谨守妇道的女人。”
“我没说她不谨守妇道,也没说牛武对这个嫂子做了不轨之事。但是,人心呢?谁能阻止得了人的心里怎么想?或是,阻止两颗寂寞的心互相靠近?”
“……”芦花动容。
是呢,她不是先已看出来牛武对刘桂香一片赤诚之心么?
芦花知道自己这么反复强调,只是怕自己意气用事,所以才要把事情各方面讲清楚,讲给郁齐书听了,他这个局外人兴许能看出来牛武有没有欺骗自己,但是,显然,齐书同她一样的看法,看出来了牛武对刘干娘有情呢。
郁齐书并不追问,只道:“如果银子不够,你去找周保过来,我找他再支使几百两银子。”
“够了够了,暂且够了。”芦花可不敢慷郁家之慨,“牛叔说对方说的一两百两银子,大概就能办成事了。”
“嗯,也好。等他拿了这两百两银子先去试试水,能救出来最好。救不出来,便可知找的人不靠谱,想来那牛武也该幡然悔悟,另寻他法。”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夫妻俩几句话说定好,芦花就去衣柜里翻出冯慧茹给的两百两银子,加上自己的那份月例二十两,一并去交给了牛武。
这一遭芦花给牛武一包银子去解救刘桂香,好死不死,恰叫郁泓的三房柳湘兰给瞧见了。
第107章
郁家大宅宅院的格局就像是许多个“田”字摆在一起, 院儿连着院儿,一墙两用。
牛武以为那院子没人,地方又深又偏, 不会叫人看见, 是, 可, 隔壁院子里住的有人啊。
郁泓三房柳湘琴带着儿子郁齐涯就住在旁边院子里。
当初郁泓的几房妾室回来乡下一块儿住,冯慧茹叫人将她们尽数都安排住在了后宅又偏又僻静的地方,尽量远离着前院和上房。
似柳湘琴这种青楼女子出身的人, 更是要给藏着掖着不让外人见到, 省得郁家被人说三到四,可以想见, 她自是被安排在庭院深深处。
为这事, 柳湘琴内心积蓄的怨气能一点就烧成熊熊大火。
按说一个妾室,还是硬赖着进的家门,没有资格生气, 可柳湘琴有资本, 因为她给郁泓生了个儿子。
又打听到郁泓曾对善读书的郁齐书特别喜欢,所以生下儿子后,她便以郁齐书为标杆, 花费自己大半的积蓄努力培养儿子成才。也的确小有所成了,她儿子郁齐涯年纪轻轻,不过将将十四岁,竟已经是个秀才身份。仗着此, 柳湘琴才会理直气壮要求进郁家门。
殊不知, 郁泓既能从一介白衣穷书生做到内阁大臣, 就不是普通的男人, 她根本就没有看清楚过他---郁泓凉薄,除了对青梅李小莲好些,其他的侧室都只是一时的宠爱罢了,腻味儿了之后就会如弃敝履,并不会因为她们给自己生了儿子,还养成人才而特别厚待。
可怜柳湘琴沉浸在美梦里不愿醒来,总以为自己会母凭子贵,该是要风得风,特别是大房的儿子废了、二房的郁齐山又弃文从商,她更加得意,不敢想的也想了---说不定自己儿子还有望当家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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