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1 / 2)
江极皱了皱眉,似乎在努力回忆,神色间出现些许困惑,而后甩了甩头,“我想不起来了。”
谈旧事的算盘落空,步惊川面上不动声色,暗地里的思绪却转得飞快,争取说些什么去为自己争取些时间。
如今他的身体还在恢复,灵力也远不如鼎盛时期般充沛,在阮尤跟前讨不得半点好处,只能等着秋白回来。好在秋白应当不会离他太远,加上江极这毫不收敛的气息,秋白不久后便能察觉此处异状。
他斟酌片刻,又道:“你可是在找阮尤?”
“是,”江极此次回答得很快,“我在找你。”
步惊川心头疑惑,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我不是阮尤。
江极皱了皱眉,“你身上有阮尤的气息。”
步惊川一愣,原来江极是已经发现了他不是阮尤。他还得庆幸此刻的江极尚有些许理智,若是真把他当作阮尤,江极怕是早已挥刀砍来。
他接触的魔修太少,因此,魔修的气息在他眼中,都极为接近,无法细分。即便身上带有阮尤气息,辨别不出来也不是稀奇事。
但他更关心的还是另一件事。此处多少也是勾陈域,乃是道修领地的最中心位置。先前有两波魔修出现,已是超乎寻常,此时江极又在他眼前安然出现,便令他十分不解。
勾陈域仿佛成了魔修的领地,他们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丝毫不将此处道修放在眼里。
江极气息如此独特,又从不收敛气息,若是被其他修士撞见,印象应当会十分深刻的才是。只是从四年前一别,步惊川便再没听说过江极的消息。起初步惊川还以为是江极去了魔域,可如今见到在此处出现的江极,他忽然意识到此事或许未有这么简单。
当年江极离去,无人见过他的行踪,如今江极却忽然在勾陈域出现,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这是不是便证明,道修内部,有人正在当魔修的内应?
并且,他至今不敢肯定,眼前的江极和先前的魔修是同一批人,若他们背后有不同势力,那么这局势恐怕不甚明朗。
思前想后一番,见江极仍旧直勾勾地盯着他,步惊川决定试探一番江极的态度,看看能不能从他口中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来,“但我不是阮尤。”
“你见过他。”江极一板一眼地答道。
步惊川微微皱眉,先前周途城战况惨烈,加上他那时分身乏术,也未特地注意过那些魔修,更别说他后来伤重力竭,陷入昏迷,对外界发生的事毫不知情。事后只听秋白说,城中的魔修因为他启动的诛魔大阵,连尸骨都未曾留下,他如今也无法确认自己是不是见过阮尤。
不过话说回来……以阮尤的狡猾难缠程度,应当不至于死在周途城。
“你方才说我身上有他气息?”步惊川眉心轻蹙,他不敢同江极说得太过详尽,生怕江极反应不过来。
江极歪了歪头,又将他从头到尾打量了一番,许久之后点了点头。
步惊川眉心皱得更紧了。他上一次同魔修碰面,早在一月之前,即使真有什么气息残留,早该散干净了,为何江极还说他身上有阮尤的气息?
他百思不得其解,只得托盘而出:“但我并未见过他,我最后一次接触魔修还是在一月之前,你是不是弄错了?”
江极瞪他一眼,神色间多了几分狠戾,“我不会认错!”
说话间,江极浑身的气息一震,环绕在步惊川身侧的鬼气登时沸腾起来,仿佛毒蛇勒在了步惊川身上,缓缓收紧身体。
生怕激到此时的江极,步惊川及时闭了嘴。
江极粗喘了几口气,瞪着一双眼,喃喃地重复着:“阮尤……阮尤……我如何会认错!”
自江极身上掀起一阵狂风,浓烈的鬼气与魔气激荡开来,步惊川本就大伤初俞,此刻哪受得住这个。他一边心中暗道不好,一边往后退开了几步。
谁知他退开的动作彻底激怒了江极,江极手中长刀一晃,便横刀向他砍来。
步惊川这段时间都在静养,无暇为自己绘制新的阵盘,以前刻下的阵盘都在周途城一战中消耗殆尽,此刻哪有什么抵挡手段。
情急之下,他只得抽出未离过身的金素剑,将剑身一横,想以此拖延一二。
江极作为千百年前的刀道大能,体术自是炉火纯青,岂是他这般随意比划便能抵挡得住的?
只见江极手腕一压,魂刀斜向偏了一个精巧的角度,便径直绕过了金素剑,换了另个方向朝着他而来。
此时回防,为时已晚。
步惊川沉心静气,经脉中的浅薄灵力疯狂流转,脚下疾退,险险躲过这一击。
然而那只是江极的起手试探式的第一击,江极借着这第一击的冲势,半点不停,直直撞向步惊川。
江极还只是使用着最简单的体术技巧,并未用上多少鬼气与魔气,但他的威势仍旧极强,排山倒海地朝着步惊川压去,叫步惊川几乎生不出反抗的心思。
修长魂刀稳稳当当,直冲步惊川胸腹而去。而步惊川胸前此时门户大开,没有半点抵挡之力。
正当这时,一股金色的灵力轰然而至,江极手上的魂刀登时嗡鸣起来,滞在半空中。
还未等步惊川回头,便见一道白影自他头顶越过,径直将江极撞翻在地。
第105章 绰绰迷局·一一
两道身影缠斗到一处,翻滚数回,将沿途草木尽数摧折,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终是秋白占了上风,把江极稳稳压在了地上。
江极挣扎着试图起身,刚有动作,便被秋白一股大力按了回去。
秋白化作的白虎正死死压在江极身上,巨大的前掌正压在江极胸口,若是换个人,恐怕此刻已被这巨大的力量压得无法呼吸。而江极却浑然不觉,一双黑沉的眼瞳对上秋白含着怒意的双眸。
见得江极未从秋白处讨得便宜,步惊川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感受到力量悬殊,江极也不再作挣扎,他极为镇定,面上一派淡然,就连惊讶也见不到,仿佛被压制住的不是自己似的。
“你来这处做什么!?”秋白对着江极怒目而视。
虽然身处在弱势地位,江极却不急着回答秋白的问题,反倒是将秋白上下打量一遍。随后他抬起脸,鼻翼微微翕动,似乎在嗅闻什么味道,良久之后面上才有了些恍然大悟的神色,“原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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