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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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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画面逐渐模糊,即便步惊川的手僵持在原处静止不动,那画面却始终不能恢复成原本模样。原本环绕在秋白躯壳上的血色细线与雾气,逐渐成了在步惊川眼前的、一片晕不开的血色浓雾。

那血色浓雾似乎是有生命般,朝着步惊川那只扎入幻境的手蔓延而去。

步惊川在见到那血色浓雾的时候心头便堵得慌,他心里有些沉重,却不知道为什么。

当他发现血色浓雾朝着他的袖口与手蔓延时,猛地惊醒过来。

步惊川试图抽回自己的手躲避那血色浓雾,然而,还不待他发力,那血色浓雾便如有生命一般,向着他缠绕而来。

缕缕血色浓雾将他的手臂裹住,犹如捕食猎物的蟒蛇,只消再稍稍加重力度,便能将他这只手臂绞碎。

然而,那血色浓雾缠绕住他后,却并没有如他想象中那般做出伤害他的举动来。相反,那血色浓雾只是缠绕上他的手后,便柔顺地缠住了他,他感受到从手臂上传来一阵微微的拉力,仿佛是这血色浓雾有了自己的意识那般,拉着他向前方走去。

步惊川有些犹豫。这血色浓雾由幻境而化,却又不知到底是何物。观其举动,倒像是生出了些许灵智似的,要他去做些什么。血色浓雾虽没有做出伤害他的举动来,只是这血色浓雾来得诡异,叫人无法放心,更加无法信任。

谁也不知道那血色浓雾会将他带去何种未知的存在。如果眼前的柔顺只是他的错觉,或是这血色浓雾的陷阱呢?

况且,他方才隐约听到了秋白的声音,那声音并不是秋白正常时候的声音,像是遇到了什么情况。他迟迟不能分辨出,这幻境背后到底是真实的存在,还是又一重幻境。

此处幻境太过真实,叫他拿不准了。

那血色浓雾顿住了片刻,见他迟迟没有反应,又稍稍加重了力道,再拉了他一下。血色浓雾不能言语,那举动仿佛是无言的催促。

这血色浓雾,到底在着急什么?

步惊川站在原地,他本想同那血色浓雾继续僵持,然而,便是在此时,他忽然又听到秋白低低的喘息声。

不同于他方才听到的那一声声响,这一次的声音,更加压抑沉闷,似乎是在忍耐着什么。

步惊川方才好不容易筑起的理智几乎在听到秋白的声音后在瞬间土崩瓦解。

他下意识向前走了一步,便见到眼前的血色浓雾忽然躁动起来,震颤之下不忘将他往前拉去,感受到那牵动他的力量,这血色浓雾似乎兴奋得紧。

被血色浓雾缠着的手被牵引着,微微向下探去,触摸到一个滚烫的存在。

那触感极为熟悉,柔顺的皮毛下,原本是柔软而又富有弹性的肌肉,然而这平日里摸着温暖的身体,此刻却变得火热,几乎是灼烫着他的掌心,险些让他叫出声来。

那分明便是秋白的兽形。

联想到此处正是存放秋白躯壳的幻境,步惊川如何想不到那幻境对面的人到底是谁。

登时,那最后残存的一点理智登时被步惊川抛到九霄云外,他看着眼前的幻境,一咬牙,撞入那如水波荡漾般的幻境之中。

“我已经寻到消除血孽的方法,你不用急。”

一个声音低低地道。

那个声音的语速极慢,说得快了,还需重重地喘一口气,似乎在承受着什么极大的痛苦似的。

“不论是何种方法,你该先将他交予我。”

出乎步惊川意料地,在长久的沉默之后,响起了另一个声音。

先开口的人忽然嗤笑一声,“你这般说得,仿佛他是个什么物件似的。”

“不然呢?你不也是只把他当作一个物件?你不过是不舍得一个能够取悦你的玩具罢了。”

死寂一般的沉默。

就在步惊川以为那个虚弱的声音不会回答的时候,那声音却一字一顿地答道:“血孽,我必会为你们除去。而我待他有多少分真心,我与他清楚便是,轮不到你一个外人置喙。”

那声音又轻叹一声,“只不过,是我欠他太多……”

步惊川怔愣片刻,忽然意识到,这个声音,同前不久他在遇到那只小白虎时听到的声音,似乎是同一个人。

只是因为那声音的主人眼下状态似乎不是太好,声音与原来有异,才叫他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

另一人似乎被他这态度气到,冷笑了一声,“我倒是成外人了,可笑。”

这一回,却是谁都未等到回答。

那另一人沉默了许久,再度开口时,却没了先前那般针锋相对的味道:“可是你还需要我这个外人收尸。”

他声音带着颤抖,却又异常沉痛:“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步惊川愣神间,忽然一脚踏空,骤然回过神来,慌忙支撑自己的身体。

他方才动作太急,步子迈得太大,一时不查脚下被什么绊住了,一下子扑倒在一个柔软滚烫的躯体上。

他急急忙忙地爬起身,看向身下。

不出他所料,化出白虎兽形的秋白正巧被他压在身下,此刻对于他的到来,秋白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就连偏头看他的动作也没有。

来到此处,秋白压抑的喘息更加没有遮拦地传入了步惊川的耳中。

见到秋白的惊喜登时被这发现冲散了。

顾不得回想在方才那一个瞬间所听到的话语,步惊川连忙低头查看情况,才发现方才缠着他的血色浓雾已经不知道在何时散去了,此刻,正有着如灵蛇一般的血线,缠绕在秋白身上。

这血线一看便知晓不是什么好东西。想起方才在外面幻境的遭遇,那血线当时正是这般攻击秋白无知无觉的躯壳,眼下故技重施,又在他面前摧残着秋白的魂体,步惊川登时生出些许怒意。

他本想替秋白将那些烦人的血线驱除,然而他只是凝神看了片刻,又忽然犹豫起来。

他观察得仔细,因此他发现,那血线,与秋白似乎一体的。那血线如同一团乱麻,虽只是松松垮垮地缠绕在秋白身上,然而却令得他迟迟寻不出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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