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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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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查看步惊川的情况,秋白直直朝阮尤袭去。

这回他再顾不得留手,化出兽形便朝阮尤身上一掌轰去。

那一掌声势不大,就连灵力波动也几乎没有半分泄露,然而这一掌之中裹挟的磅礴灵力,却蕴了十足的杀机。

阮尤自知不能直受这一掌,慌忙回避,然而秋白来势迅猛,又怎会留给他躲避之机。

秋白这一掌,生生将阮尤周身环绕的黑雾震去大半,露出被黑雾遮掩的干枯内里。那长着霉斑的腐烂皮肉,已然失了该有的模样,令人作呕。

若是放在平日里,见得阮尤这般模样,秋白多少要嘲讽两句的,然而此刻秋白却全然失了那心情。他抬眸望向阮尤,原本银色的眼瞳中,竟是带了隐约的红。

秋白太久未认真同人动过手,又或者说,是太久未遇到值得他认真的对手。久得竟叫人忘了,秋白乃是监兵兽魂,而他的原身,亦是兽王躯壳。

巨大的白虎许久未这般完全显出身形,叫阮尤忽然想起,早在千年前,眼前的这位是怎样令人闻风丧胆的战神。

足有一人高的白虎微微低下头颅,白色的皮毛纤尘不染,似那雪山之巅的白雪,高贵得不似世间所存,而额上漆黑的符文犹如一把垂下的利剑,随时都能撕裂眼前的一切。

也不见那白虎咆哮,一双冰冷的兽瞳只盯着阮尤,阮尤顿觉身上降下一股如山般的威压,叫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顷刻之间,一股无形之力,犹如离弦之箭,直直地朝阮尤而去。

阮尤在那片刻的喘息之间,好不容易聚拢的黑雾登时被撕裂开来。

干枯萎缩的皮肤已然呈现出青紫色,皱巴巴地附着在阮尤身上,仿佛是给一副骷髅架子披上了一层人皮。他身上因为秋白方才的攻势被撕裂出一道口子,然而那伤口之中不见鲜血,却是暗沉的内里。再看阮尤身上其余的皮肤,生有不少霉斑,身上紫色的斑斑点点,却是尸斑。

阮尤的这副躯壳,可以说已经“死”了。他这般,同当年在罗家村中的村民,并无二样——怪不得当年他需要在罗家村汲取那些村民的生机,原来是因为他自己也沦落到了这般模样。

而他整个人,已然不能称之为“人”。

魔族与人族,外表上的差异并不明显。在有些道修与魔修地界的交界之处,甚至有过不少人族与魔族通婚的后代,他们与常人无异,甚至因为出身的原因,能够自主选择修炼的方向。

除却体内生出的经脉有所不同外,魔族与人族其实并不会有太大的差别。

虽然是不同族,然而魔族与人族之间,大体应当是相同的。因此,见得阮尤这般,饶是心中杀意汹涌的秋白,也不免有些意外。

如阮尤的这般模样,若非是他有深厚修为硬撑着,恐怕早已与那些死去的罗家村村民一般凄惨地死去。而阮尤当初害得如此多无辜的村民丧命,若是能够这般死去,倒算是一种偿还。

秋白极快地回过神来。阮尤这副模样,定然是有人想要他的命,因而猜落得这般下场,这样都未死,不得不说,阮尤确实如那些恼人的毒虫一般,死而不僵。

他不在乎到底是谁想要阮尤的命,他此刻只知道,是他想要阮尤的命。

遮掩在外的黑雾被秋白击溃,阮尤也恼怒起来。他如今这副躯壳,无法根治这症状,又不能弃置不顾。他自然知晓这症状的怪异之处,因此才会如此急切地在凡人身上汲取生机——那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凡人较之修士,身上生机其实算不得旺盛,可他那时已经别无选择。

可毕竟这症状无法痊愈,他只能靠身上的黑雾遮掩这副躯壳丑恶的模样,可秋白却将他这最后一层遮羞布给掀开了,他向来不能忍受这般丢了面子的事,因而心中不由泛起几分恼恨之意。

二人都红了眼,出手之间再没有保留。

灵气与魔气相撞,引得此地狂风大作。那向四方席卷的风呜呜咆哮着,如虎啸龙吟,又如滚滚雷鸣。

飞沙走石,杀机四溢。

眼见着那如有实质的杀意向四周蔓延,却有一道气息,生生将二人争斗的余波压了回去。

察觉到那道气息,秋白猛地回过头去,心中五味杂陈,说不上是欣喜,还是怅然。

第191章 苍生之祸·一九

秋白与阮尤之间争斗的灵气与魔气俱是被那横插一脚的气息压下,方才二人灵气与魔气相冲,只隐隐透出雷鸣之声,

天际忽然传来一声炸响,紫金色的雷云缓缓在众人头上凝聚。

这是真正的雷云,且——那是金丹凝聚之时所生出的劫云。

秋白望向天空的目光忽地一凝,下意识再看了一眼步惊川。

方才情况危急,而如今他面对阮尤还需全神贯注,不得分神。方才他只顾得上击退阮尤,还来不及注意步惊川的状态。

此刻再看去,却见方才尚倒在地上的人已经在不知何时起了身。步惊川紧闭着双眼,灵力卷起的狂风在他身侧形成一股乱流,乱流所过之处草木低伏,在这灵力的余波之中震颤着。然而那灵力气势虽盛,却没有伤到那草木分毫,甚至还夹杂着一股生机,直叫草木雀跃。

那是独属于天地造化的力量,自有一番恢宏气势,如今在步惊川身上出现,却未有半点违和。

就连远处的长衍宗众人都被这气势所震慑,惊讶望向他们所在的方向。

而身处这狂风中心的二人,比远方众人能够更清除地意识到,眼前的存在,乃是自亘古存续至今,因而才格外地撼动人的心魂。

阮尤极快回过神来,当即意识到情况不妙,再顾不得秋白的存在,挥手向步惊川放出数道魔气。秋白的反应却也不慢,他二人如今境界相当,实力也相差无几,因此阮尤匆忙之间挥出的一击,极快地被秋白挡去了。

秋白对着阮尤怒目而视,警惕着阮尤再次动手。

任谁都知晓,眼前步惊川体内的这股力量苏醒,虽看着声势浩大,似乎势不可挡,然而他们却能够清除地感知到,步惊川本人仍旧是心动期后期的实力,那力量其实还未给他所用,因此,如今还是步惊川实力最脆弱的时机。

阮尤正是深知这一点,才急不可耐地出手阻拦。因为没人比他更清除眼前的是怎样可怕的存在,他曾经直面过全盛时期的对方,却始终讨不了好。

而唯有衬着对方尚未完全苏醒、实力还未掌握之际,才是他最大得手的机会。

其实他本来也并不抱什么希望,毕竟他还没忘记,眼前也有一个相当难缠的主。

“你可真是他的一条好狗。”阮尤的攻击被拦,不由冷笑一声,声音中却是掩盖不住的气急败坏。

千年前,他们可是格外熟悉眼前的这对搭档。东泽实力虽强,却不轻易动手——毕竟跟在他身边的秋白,便是最好的打手。极少有人能够将秋白逼退,再惹得东泽出手。因而,那个时代的人,总是私下里称呼秋白为“恶狗”。

与秋白正面对抗过的他们,格外清楚秋白的原身乃是白虎,但唯有给秋白起这般带着侮辱性质的称呼,才能出一出他们心中的那口恶气。

秋白自然是清楚这些手下败将对他的称呼,毕竟他们从来没有藏着掖着,然而,他却从来不在乎,“你也只有靠动动嘴皮子才能找回面子了。”

阮尤冷哼一生,没有接话。他正仔细打量着眼前的秋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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