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 他中药了(1 / 2)
孙夏沉着声说:「愣着做什么,不会跑吗?」
就差一点,孙夏不敢想若她脚程再慢些,手上没这柄长棍,于皓俊可能就真生生被人掐着脖子窒息。
孙夏没手软,每一下都使足了劲,乔贵鱼步子虽摇晃,但硬生生吃了这几棍自当怒火中烧,一时忘记牵制于皓俊,回身一掌带风打算攫取孙夏手上的长棍。
一根拖把在她手里使的跟红缨枪似的,但也幸得这柄棍长,孙夏和乔贵鱼始终保持着距离,孙夏早知道自己的优势,她速度快过寻常人,所以乔贵鱼连番几次都没成功,反倒挨了孙夏好几棍。
乔贵鱼轻蔑冷笑:「还得靠个婆娘救,你这男人当得可真没面子。」
孙夏最不经激,虽仍拚搏中,但言语争执可不能输,马上讥誚反笑:「至少他还有人帮呢,你呢?你那些兄弟呢?」
一连几招都落于下风,乔贵鱼怒目圆睁,一个右鉤拳挥向孙夏,孙夏以棍一挌,矮身闪过,紧接着扫堂腿横扫,此举猝不及防,乔贵鱼又因失了理智一时不备,真就被孙夏扫到踉蹌倒地。
他道上混了几十年,吃过不少亏,却从没在女人身上吃过,乔贵鱼当真生气,招数已开始乱无章法,只是眼前就看见孙夏扎稳马步的脚踝,便伸手要攫。
孙夏早有防备,虽乔贵鱼快,但孙夏能比他更疾,她侧身一闪,一脚踩在乔贵鱼的右手上,长棍转了个花,一棍痛击乔贵鱼后颈。
人的后颈最是脆弱,此处靠近脑干及风池穴,若不当心,真有可能要了乔贵鱼的命,孙夏也是念及此,力道才稍稍收敛,但已够乔贵鱼受的了。
乔贵鱼眼冒金星,险些当自己将命绝于此,心有不甘,不拖着于皓俊和孙夏一同下地狱不快,便硬撑着自己意识,竟还真就此暴起直扑孙夏。
「要死一起死,你俩一个都不能少!」
孙夏虽愕然,但不至于愣神,她立时长棍朝他腹部一刺,乔贵鱼许是怒极,虽痛却无碍,连挡了孙夏好几招,孙夏节节败退,局势竟一时反转,自己竟落了下风。
孙夏退到墙角,但她最是不放弃的性格,不到该死之时,她不会服输。
她手上的长棍耍成了花,快的几乎闪人眼,乔贵鱼找不到空隙攻击,真是怒气衝天。
乔贵鱼眼眶佈满红丝,忽然得逞一笑:「哦,是你啊,我看过你,上头说要是你也来了,就一併解决,你俩既然是亡命鸳鸯,乔爷爷我就成全你们,一起——」
一声巨大闷响,乔贵鱼眼白一翻,径直往前就要栽倒在孙夏身上,事发突然,孙夏愣怔,然后就见乔贵鱼被拎着滚下了楼梯。
徐徐月白色的光照在于皓俊疏淡的脸上,他右手提着一罐灭火器,虽面无表情,但孙夏仍从他眼里看出了些许疲乏。
还有凛冽恨意,就如灼烧的火,在他眸中焚烧着。
于皓俊在旁焦急想着这么打下去不是办法,馀光中看见了角落一罐灭火器,趁着乔贵鱼与孙夏缠斗时,偷偷摸摸靠近重重敲击乔贵鱼。
这招也是跟孙夏学的,就地取材。
孙夏怔了下,低头看了眼被扔下楼的乔贵鱼,他已动也不动,孙夏紧张,要真出了人命会很麻烦的,立刻下楼要探他鼻息,却被于皓俊一把攥住手腕。
「你忘了上一次你要看人死活却被抓住的事吗?」
孙夏抿嘴,确有此事,华月宅邸那次,抓住她的人还就是于皓俊。
孙夏为难:「你打的是重还不重?」
于皓俊回答:「我不知道,但他刚才要杀我,情急之下我有可能手下留情?」
「糟糕,要是死了,我们事情会很难办……」
孙夏困窘,忽然一顿,看见乔贵鱼隐约动了下,然后才发现,事态如此,他们两个居然还在此间话家常?
她没时间愣怔,抽了口凉气,反手牵住了于皓俊的手就往楼下疾驰奔跑:「什么情况了我们还在这聊天!走了!」
于皓俊被下了药,脑袋比她浑沌的多,他愣怔了下,才发现孙夏紧紧握住他的手带着他跑。
他手心很热,孙夏的手却偏凉,这丝丝凉意让他感到舒服,贪恋着想要更多,反手更紧的握住了孙夏的手。
他看着她背影,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在这花好月圆的夜,脑袋似有烟花绽放。
于皓俊从没想过,会有人在他危险之时不顾一切奔赴而来。
更没想过,这个人会是孙夏。
本该尘埃落定的时刻,他的心却兵荒马乱。
他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
于皓俊当时和乔贵鱼在三楼扭打,所以此刻孙夏与他并没耗多少时间就跑出春满楼,外头人多,孙夏拢起帽子遮掩五官,似乎是看出于皓俊状况不好,所以手也没松开,一直握着。
孙夏不敢停一刻,只得将拖把扔在原地,牵着于皓俊一面跑一面联络老江。
又打又跑的,孙夏右脚踝有旧伤,哪能任她这么折腾,果真这时脚踝发酸生疼。
孙夏吁了几口气,叫苦不迭,哪时不发作,为什么偏偏这时?
察觉孙夏脚步虚浮,于皓俊恍惚着,陡然想起一事。
原主不能跳舞,是因为脚踝受伤,过于严重只能放弃。
这左来右去,哪受得了?
但这种紧要时刻,她哪有可能直说?
于皓俊握紧她的手,声音孱弱:「孙夏,能不能歇一下。」
于皓俊听起来真有些虚弱,孙夏思忖片刻,把他带进了一个昏暗小巷,狭隘逼仄,两人只得紧靠在一块。
此刻缓了缓,果真脚踝的热灼感减轻了些。
孙夏背对着于皓俊,免得正眼相对彆扭尷尬。
「老江,你往回开,我找到……总之我找到人了。」
她语气中带着保留,于皓俊抬眼,孙夏今天穿了件宽松外套,他望着她的背影,走了神,只觉荡漾无法自抑。
于皓俊心头悸动,但又后怕,若一切没那么刚好,孙夏没点功夫在身上,手上没常使的长棍,他没正好在一旁看见灭火器,那眼下又是什么景况?
差一步,可能他俩都万劫不復。
于皓俊泛起砭骨之寒,他自个儿无所谓,但攸关孙夏,他便什么险也不敢犯。
她没事,是万幸之幸。
老江在那头说:「我现在快到上海滩这,你们在哪?我过去。」
上海滩影视区离这有段路,但孙夏不敢赌,虽然他们已跑了一段距离,也确定四下无人,但假设他们之中有人鍥而不捨,真追上来呢?
她亲眼见到乔贵鱼是真想要于皓俊的命。
孙夏沉吟:「没差,你回头往春满楼这个方向开,我尽量跑……」
腰间有隻手环着自己,把她往怀里带,孙夏怔了怔,于皓俊已经抱住了她,头轻轻靠在她肩上。
这是场下在他心上久违的甘霖,开在他心间的明艳玫瑰。
孙夏浑身僵硬,只觉心如擂鼓:「老于?」
于皓俊自知唐突,但实在难捺悸动,他低着声说:「对不起,一下就好。」
老江在电话那没听见孙夏回应:「所以我现在回头走吗?」
孙夏一个激灵,竟莫名心虚:「回、回头,我们就在路边……」
结束通话,孙夏脑子一片空白,于皓俊也没吭声,就这样继续抱着她。
他平日不是这样的,但约莫是因今天情况不同吧。
靠得很近,孙夏能闻到他身上酒气及淡淡的雪松味,她只觉得耳根像有火在烧似的,心跳飞快,背后的他似乎也是,温度很高,呼吸紊乱,孙夏偏头一看,于皓俊正紧闭着双眼,眉心微拧。
她不由心疼:「于皓俊,已经没事了。」
于皓俊嗯了声:「再一会,行吗?」
孙夏低低的说:「没关係,我等你缓过来。」
听了这句话,于皓俊将孙夏抱得更紧,他埋在她的颈窝,声音微哑的轻唤:「孙夏……」
这声低哑呼喊让孙夏心都软了,只觉手臂酥麻一路延伸至心口,心跳如擂鼓般飞快。
她没见过示弱的于皓俊,他一直都以疏离寡淡当作鎧甲,将自己完全偽装。
定是因为今天生死交睫的关係,他又不是铁打的,总会怕死,现在小命尚在,一时软弱也是在所难免,只是身边正好是她罢了。
别自作多情。
于皓俊好像终于缓过来了,但却没松开她:「你今天不该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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