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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他中药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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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夏一默:「你有危险。」

「就算我有危险也不关你的事,你这不是把自己置于险境吗?孙夏,你怎么没有想过自己的处境?」

孙夏愣了下,才意识到他是在质疑自己,顿时火上心头:「你这什么话?难道要我置之不管?于皓俊,你应该清楚我不是个衝动的人,来之前我没想过吗?还用你说——」

手机震动,低头一看又是老江,孙夏被惊着想起自己和于皓俊就在路边相拥,她抬头一看,幸好不是他人,是计程车司机老江。

虽周遭无人,也不该如此胡作非为。

孙夏松了口气,赶紧带着于皓俊上车。

老江回头问:「王小姐,这就是您老公啊?」

为避免被认出,孙夏自称姓王。

他迎着于皓俊诧异的眼神,忍不住叨念:「冯先生,年纪轻轻一表人才的赌什么呢,还得老婆来救你,听我老江一句,戒了,你老婆在车上不知道哭成什么样了,要是换我家那个,她哪可能管我?」

于皓俊满脸懵逼,他老婆谁?谁又是冯先生?他?

车内光线昏暗,老江看不清后座何人,没认出这是于皓俊也无可厚非。

孙夏面上发窘:「江大哥,往兰北端和医院开,他身上好像有伤。」

「好咧。」但老江开了话匣子,哪那么容易停的:「冯先生,听我的劝,你老婆不简单,没嫌弃你就算了,还负起责任帮忙养你这个家,你能遇上她,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知道吗?」

「也不晓得你知不知道,王小姐从小就喜欢你,知道你今天被掳来这,明知有危险也要赶来,这样有情有义的姑娘,你若真要继续辜负她,我告诉你,这趟钱大哥也不赚了,你就马上给我下车,我就算把钱都还给王小姐也不救你。」

……

上了老江的车,赶路至春满楼的路上,孙夏索性编了套故事唬唬老江。

于皓俊也大概听懂了,大抵就是她是高薪白领,而自己从小和她相熟的邻居大哥『冯先生』,长大后青梅竹马顺理成章结婚,原本冯先生也是年少有为的青年,岂知他一朝碰了赌博,就此不务正业,只能靠妻子『王小姐』一人咬牙苦撑。

而今天他欠了一屁股债,而被债家盯上,强掳到仁南的春满楼二店,王小姐本人得知此事,义不容辞千里迢迢只为救夫于水火之中。

「我知道人都有个赌性,但赌博真的得戒,别辜负这么好的太太,长的好高学歷高薪水,还敢单枪匹马杀进去救你。我告诉你,刚才她哭的,真是用声泪俱下一词也不为过……」

叮的一声,孙夏收起刚扫码的手机,故作安之若素:「事不宜迟,江大哥,开快一点……」

于皓俊按住孙夏的手:「江大哥说的是,经此一劫,我已幡然悔悟,刚才我就是在路边和我妻子道歉。」

「赌是该戒,怎么让我的如花美眷为了我天天操心。」

他一顿,目光缓缓移向孙夏,然后一笑,一双狐狸眼深情款款:「以前的我真是太颓废了,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辜负我太太。」

孙夏顿时头皮发麻,脸如被火灼烧般腾地发热。

老江无比欣慰:「其实这算你们家务事,也不关我这个路人的事,但我就是心疼你太太所以才忍不住多说几句啊。还好小冯你听得进我的话,也不枉我在这苦口婆心。」

还小冯呢!孙夏窘迫:「江大哥,他身上有伤,请你赶紧送我们到端和医院吧。」

老江总算闭上嘴,孙夏联络了端和医院的医生景禕,确定他此刻就在院内夜间值班,车上三人终于安静,孙夏方想起上车前于皓俊的那席话。

孙夏顿时怒火丛生,语气不善:「你刚那什么意思?」

于皓俊睁眼,想了下她应不是在计较如花美眷,而是在说上车前他抱着她时说的话。

他看向孙夏,无奈一声叹息:「你不该来的。」

老江脖子一缩,怎么,方才不还好好的,现在是要秋后算帐了吗?

清官难断家务事,他还是安静别插嘴好了。

孙夏怒极:「我不该来?接到你那通电话,你觉得我可能不来吗?」

这么一说,于皓俊的恐惧再度涌上心头,竟也上了火,一时口不择言:「你本来就不该来,你就没想过今天如此有多危险?我就算了,你呢,你呢?」

「我真后悔当时拨那通电话给你,我不是为了找你求救,我巴不得你丢下我就跑,而不是千里迢迢跑来营救,这不是把你自己也放在枪口前吗!」

「你不是很聪明吗,怎么可能没听出我那些话的意思,以为今天从兰北跑回仁南救我很帅是吧?觉得这是场儿戏是不是?你能不能谨慎点,我们现在对付的不是什么小虾米,我的今天可能就是你的明天知道吗?」

孙夏听了怫然作色:「你难道我要乾坐等着你消息吗?这种事我做不到,更何况今天没有我,你是不是就不打算逃?任凭他们欺负你,身败名裂甚至死亡吗?」

「我做不到,我第一个想法就是过来救你,就算我做不到,但我也要做!」

「要是我慢到一步,你差点死了你知道吗?」

气头上的于皓俊怒叱:「比起身败名裂甚至死亡,我更怕你有危险懂吗?!」

同样愤怒的孙夏也说:「我也是啊,比起我有危险,我更怕你有事受伤甚至死亡!」

此话一出,两人的怒气顿时一歇。

争吵中无意显露真心,两人都是一怔,望进对方的眼,才意识到原来都为彼此着想。

她怕他因此受伤害,又岂知他不是?

前头老江胆战心惊:「那个二位,不好意思打扰,我看你们都挺为对方着想了,就别吵得脸红脖子粗了……」

老江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孙夏于皓俊二人皆是扭捏,异口同声:「闭嘴!」

*

吵了一架,虽知他是担心自己,但孙夏仍觉得忿恨不平,自己不辞辛劳而来被他如此质疑实在心凉,便赌气着不愿和于皓俊多说一句。

她抱着胳膊别开脸不去看他,只往车窗看,夜深了,高速公路的车辆少了许多,加上老江赶路,疾驰在公路上,孙夏也看不出什么,反倒目光皆落在车窗倒映的于皓俊身上。

今晚真让于皓俊精疲力竭,他紧闭着眼不发一语,眉头紧锁,虽然老江拨放了广播电台,但孙夏仍听的见于皓俊粗重的呼吸。

奇怪了,若说方才打斗又奔跑,他呼吸缓不过来也就罢了,现在他们上老江的车也一段时间了,怎么他仍气喘吁吁?

孙夏当即转过头问他:「你怎么了?」

这一看,才发现他额间布满细细密密的汗,于皓俊倏地睁眼,眼里满是血丝,他气息紊乱,孙夏一急,直觉伸手过去碰他额间,惊觉他现在体温极高。

「怎么回事?」孙夏眼里浓浓忧色,她瞬即明瞭:「该不会是席上……」

她手是凉的,捂在他额间让于皓俊短暂舒缓:「我猜食物有问题。」

关于吃食下毒之事孙夏早有了阴影,听见此事,稍稍慌了阵脚:「那会不会死?江大哥,再开快……」

「不用,江大哥,就这个速度,不会死。」于皓俊摇摇头,方才稍一忖度,大概已猜出他们用的是什么药。

「我第一次去洗手间前乔贵鱼给我张房卡,要我今天务必到那过夜。然后我的症状,面红耳赤,心跳加速,四肢疲软,还有……」

于皓俊难以啟齿,只是往自己下身掠了眼,含蓄的说:「他们下的应该是催情药。」

催情药是非常含蓄的说法,就是俗称的春药。

孙夏顿时理解,压低了声音:「他们该不会想给你仙人跳吧?」

「我也是这样想的。」于皓俊虚弱一笑:「但他们没成功。」

因她搏命赶来,所以于皓俊此时才安然无恙,没中了他们的计。

只不过暂时有些难熬,但也只是一些,他咬着牙就能忍过去了。

孙夏问:「我能帮些什么吗?」

这于皓俊也不知道,于是摇了摇头。

他只怕自己现在理智所剩无极,在衝动下伤害了孙夏。

于皓俊深深的吸了口气,想藉此让自己放松些,但这哪是他自己说没事就行的?身体状况明摆着如此,他说几次可以都是自欺欺人。

孙夏也知晓这点。

她看着于皓俊紧锁的眉,紧抿着唇,心中莫名抽痛,他的神情挥之不去,就像有根针不停地戳痛自己。

催情药该当何解?孙夏两世为人都选择成为演员,这个问题,她当然没有答案。

好不容易把人救出来,想不到他还得遭此大罪,孙夏直骂幕后黑手没良心,但仍束手无策。

鬼使神差的,她想起古早影视剧里关于催情药的缓解方式。

孙夏迟疑了一下,握住了于皓俊的手:「很难受吗?」

于皓俊闔眼恍惚着,也没注意到她牵了自己,听见这个问题,只含糊地嗯了一声。

倏忽间,一隻赤蛺蝶从百花丛中过,翩躚而至,最后停在于皓俊的唇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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