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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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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与李成远订婚之前,她曾喜欢过舅父家的二表兄。可无论她如何示好,二表兄都不喜欢她。既如此,她何必还要热脸去贴冷屁股?

换个人喜欢呗,多大点事儿。

她现在与李成远不是很好么,小日子过得甜甜蜜蜜,有滋有味。

小俩口你一言我一语地感慨,还是嘉宁安慰李成远:“你放心,日后我多往宫里走动,替你打听阿妩的消息。”

李成远这才稍微安心,拉着自家媳妇的手一脸感激:“娶到你可真好。”

当最后一抹血红色残阳消失在巍峨的重檐庑殿顶,风尘仆仆的马车也停在一座华美而独特的宫殿前。

宫殿四周竖起高高的朱色围墙,大门两侧略矮,朱漆金钉的门上悬着一块雕花精美的牌匾,上书龙飞凤舞三个大字“永乐宫”,看那字迹,是裴青玄亲笔手书。

迈进那格外高耸的朱墙,庭院内栽种着许多花木,诸如金灯花、茉莉、栀子、蔷薇、宝相、金银藤,还有石榴树、桂树、枣树,兼大片的竹林、大株大株的翠绿芭蕉,时值初冬,花木萧条,但有花匠打理照料,各色花木错落有致,自有一番赏心悦目的风致。

走进正殿为止,李妩觉得这座永乐宫,除却外头那过于高耸的朱墙叫她不适,其他还算正常。

直到裴青玄牵着她的手,走进了寝殿——

那或许不该叫寝殿,更像是一座巨形鸟笼。

以黄金为主体,四周雕花镶嵌着华美璀璨的宝石,自屋顶往下,罩住床榻、座椅、梳妆台等家具摆件。每一根黄金栏杆间的间隙,约莫成年人半个脑袋宽,除非三岁以下孩童或是什么缩骨功的高手,寻常人想从这笼子里逃出,绝无可能。

李妩看到这座华丽高大的笼子的第一眼,一阵阴恻恻的寒意自脚心涌遍全身,叫她忍不住心颤。而胸间各种情绪惊涛骇浪般翻涌,无情而猛烈地冲击着她的冷静与理智,她听到脑子里有个清醒的声音在尖叫,跑,快跑。

她的确想跑了。

扭过头就要往外冲,然而才迈一步,手腕就被男人牢牢扣住,无法抵抗地拉了回来。

他望向她的目光透着失落,浓眉轻折:“阿妩不喜欢?”

喜欢?李妩难以置信看着他,声音都因情绪失控而显得尖利:“不喜欢,我不喜欢!”

“谁会喜欢这种东西?你是真疯了?裴青玄,我不可能住在这,绝不可能!”她挣扎着想将手腕抽出,可他握得太紧,她只能用手指去掰,嘴里坚决而急促地重复着:“你放开我,我要回家……不要在这……”

“阿妩还要回哪去?”

裴青玄平静看她:“这里以后便是你的家。具体来说,是你我的家。”

他伸手去揽她的肩,试图让她冷静下来:“进去看一看,也许并不会那么难以接受。”

“不,我不进去。”

李妩摇头,看着那扇唯一开出的金色小门,就如看到怪物的血盆大口、万劫不复的深渊,她有预感,如果她踏进去一步,也许往后的每一日,她都会将这个笼子里度过。

如金丝雀,在这一方狭小之地,豢养至死。

“我不去……”她拖着他的手,从幽州回程的一路,她都不曾这样低姿态地求过他,更不曾再唤他一声玄哥哥。可现在面对这个黄金笼子,她真真切切感觉到了恐惧——

“玄哥哥,阿妩知道错了。”她仰脸望着他,莹润乌眸里蓄着浅浅闪动的泪意,嗓音也轻柔得可怜:“求你,不要让我住在这,便是回紫宸宫也好。”

看着她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小脸,裴青玄清冷的面孔没有丝毫波澜。

“别哭了。”

骨节分明的长指温柔拭过她微红的眼角,他嗓音很淡:“朕说过,不会再信你这一招。”

毕竟,她是如此的狡猾。

当初为了出宫,甚至不惜以冰块浸身,发着高烧也不忘骗他。

她知道她的优势,更了解他的喜好。

但这一回,他不能再心软了。

裴青玄看着她,语气温和,表情却冷漠得不近人情:“阿妩听话,朕不想对你用蛮力。”

“我不要……”眼见示弱求饶没用,李妩仓惶地松开他的袖子,往后退去:“我不要,我不愿意,你怎么就听不懂我的话?裴青玄,你口口声声说爱我,要对我好,将我关在笼子里,这就是你的爱、你的好么?”

“朕原本也不想这般,是你太不听话了。”

裴青玄伸手捉住她的肩,丝毫不认为他此番安排有何不对,浓眉拧着,困惑看着她:“你若不逃,朕何必这样锁着你?阿妩,做错事的人,总得受到惩罚……何况朕没真的罚你,不过是在寝宫里加了一道防备,以防你又不听话,伤朕的心。”

李妩简直要被这话给气笑,她从不知他竟能如此不可理喻。

“我没错!我从头至尾都没错,逃跑没错,诈死也没错!错的是你,你个疯子,你毁了我好好的姻缘,毁了我安稳的人生,现在将我关进这笼子里,还要我对你感恩戴德?你做梦!”

她奋力挣扎着,见他死死控制着她不肯撒手,她也豁出去般,双手双腿放开了朝他厮打——

“你喜欢这个笼子你自己住,我不要进去,死也不要进去!混蛋,你放开我!”

这一刻她再不顾什么贵女的矜持端庄,只如一个乡野泼妇般,用双手、用嘴、用牙、拼尽一切去反击眼前之人。

可她的力量在男人的绝对力量前是那样薄弱,他甚至没有反击,只伸出一只手扼住她的双腕,便轻而易举就将她扛过肩头,带着走进那座笼子。

宽大床帷间铺着舒适柔软的锦被,每一寸都以名贵熏香细细熏过,被他抱丢在床榻间,李妩扑了满怀馥郁甜香。

等她反应过来,腾得从床上坐起来时,裴青玄已反身将那扇小门锁上。

小巧的金钥匙挂在他的脖间,妥帖放进绣着暗纹的衣领里。

他转过身,看着她在方才厮打间散乱的乌黑云鬓和凌乱衣衫,眸光轻晃。

缓步走去,刚想替她整理发髻,手才伸出,她就如一头愤怒母狮子狠狠地咬住他的虎口。

尖牙陷入皮肉,很快就渗出猩红的血液。

她双眸愤懑地盯着他,那眼神,好似要吃他的血、喝他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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