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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破茧(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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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园都是老师傅,厨房里的叔叔伯伯都看着他长大,那件事之后,他又怎么好意思进出宋园的厨房。

宋子祺把垃圾装成一包后,又拿出一个空袋子。有一段记忆他一直不太敢去想:有天下午,那时大概跟师傅在一起两个月后。休息时间厨房没人,大家都在客席吹冷气休息,师傅拿着资料夹在小仓库盘点,宋子祺也窝进小仓库看他盘点。各色的酱料,各色的乾货整齐得排在架子上,米放在栈板上,一袋袋叠得高高的。师傅整理着期效,算着安全库存量。

小仓库通风阴凉,有点隐密。师傅看着他笑了笑:「不出去吹冷气?」

「这里也不热。而且暑假快放完了。」他说。暑假放完,回去读书,就没有那么多时间耗在一起,宋子祺觉得捨不得。

没有很热,但师傅货架上爬上爬下,也出了一身薄汗。他微喘,白白的皮肤配上鲜红的唇,有点性感。宋子祺整个小空间蒸腾着师傅的气息,他忍不住颠脚,轻啄了他的嘴唇。那时候的宋子祺还没有那么高。

师傅接了他的吻,笑了笑,转身把他压在墙上更深入的亲吻。

他记得屋外有冷气压缩机的声音,更远的地方有蝉叫。而两人之间是喘息。初识情慾,他说不上那种又痛又舒服是什么感觉,但总想一嚐再嚐。

暑假过完,他就上国中了,应该没有那么多下午能来店里。应该也没那么多时间缠绵。年少就是贪欲。师傅也才二十多岁,和他一样得贪缠,他让他扶着架子,臀部翘高,然后进入他的身体。

快感往上穿透,臀部到脊椎,宋子祺不敢发出声音,手扶着架子,架子很扎实,但架上的酱油,随着他们的摆动,在瓶子里晃出浪波。

「还痛吗?」师傅问。

宋子祺摇摇头,舒服的感觉像是瓶子里的波纹一样,一波又一波。他咬着牙,怕发出声音。他们太忘我,忽略了周遭的声音。他真的以为只有窗外的蝉声。

师傅突然回头看了一眼,又低声问宋子祺:「你刚有听到开门的声音吗?」

宋子祺摇头。师傅有点不安,但门关得严严实实。他们有点紧张,但紧张又增添了性慾。快感更强烈,强烈得让他忘了现世的时空。

离开小仓库时,他真的以为没人开门,以为是神不知鬼不觉的小缠绵。仓库门外也确实没人。

但晚上,他妈妈逼问他很多他不敢说的问题。她近乎崩溃得边哭边问,他爸还报案,他被带去医院验伤。因为是当天晚上,他的体内确实採集出了体液的证据。接下来的事,宋子祺忘了好多片段,因为不想记得。

有人开过门,不知是谁,但应该是厨房里的师傅,兴许是要拿下一个餐期的米。然后他和他的师傅没有好好道别。他心里有一种难过的惆悵,但更多羞耻感,羞耻到他不曾再进入自家餐厅的厨房。

到底??是谁看到了?

宋子祺在收那些垃圾时,想到了这些回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一段。第一次和莱拉遇见的时候,他说他心里过不去的坎是对于师傅的愧疚感。明明两个人都是舒服的,但师傅却是以这样的罪名被抓走。可是他说不出口的是:羞耻的感受。

到医院有医生有社工,大家对他客气温柔,当他是一个受害者。可是师傅进入他身体时,他很爽,非常爽。他当一个受害者的羞耻感,跟做爱被看到是一样的。

宋子祺在低头看这些垃圾时,突然觉得不噁心了。他好像明白了莱拉,这些垃圾是一个茧壳以外,另一个投射。她心里也在噁心自己吧!太噁心了,所以把自己藏在一个真正噁心的环境里。宋子祺突然很同情这个女孩子。

「你在想什么?」莱拉问。她发现他不发一语得盯着地上的垃圾。

「没有!」宋子祺抬起头来微微一笑。垃圾只是有形之物,面对莱拉,他也说不出口他心里的垃圾。就连自己想到,都不敢想细节。

莱拉知道宋园他家开的,突然很兴奋。「子祺,我们最近在企划一隻新的酱油品牌活动。我们可能跟你家提案,然后做一些异业结盟吗?」

「我很少跟自己家里联络。然后从来不进店里的厨房。宋园的餐厅很老,不太做这种奇怪的企划。」他直接回绝了,不想面对莱拉殷切的眼神,他连忙提着垃圾要下楼到大楼的垃圾集中区。

莱拉感受到他的闪避,心里失望了一下,但没有像平常一样缠着他耍赖。她想到宋子祺说的「那些事情是发生在家里的餐厅的」她就没有继续挖了。虽然她很会挖宋子祺伤口,但逼着他面对触景伤情的地方其实不好,她没那么残忍。

一整天,在这个小套房处理出了十五袋大型收费垃圾袋的垃圾。肉眼看得到的垃圾是清出去了,但地上很多乾掉的不明液体,地板非常狼藉,还好不是木头或着地毯。气味仍是不好,这等之后清洁公司来再处理好了。

宋子祺不敢坐她的床,床单看起来很脏,他是有点洁癖的人。他也不敢喝这里的水,特别去楼下买了矿泉水,一瓶给莱拉一瓶给自己。但他尽量得不表现出自己不敢的样子。他拉了张椅子在莱拉书桌前坐下。她的电脑前贴了密密麻麻的纸条,產品的文案照片之类的。书桌反而是这房间比较乾净的区域。

「我明天还要上班,我今天得回家。」

「那??我能住你家吗?等等我请你吃饭,然后我们一起回你家。」莱拉说。宋子祺点了点头,在他看来,这里也不适合居住。

他们随意吃了些,一来天气热,二来也是被噁心到了,胃口不好。回到宋子祺家,两人累了一天,很快了冲了澡,莱拉吹着她一头长发。

长发微捲又柔顺,小小的套房飘着女孩子香香甜甜的味道。宋子祺不懂为什么这么反差,她住在垃圾堆里,却能把自己打理得这么精緻。

宋子祺躺在床上滑手机,玩了几场手游。经过了这两天,他们之间竟然没有了那种陌生感。这很微妙,就算是交往,也要一两个月才能弭平那种陌生感。

「子祺!」莱拉把他推过去一些,在床上挤了一个位置。宋子祺直觉要把床让给她,要去沙发那。她却拉住了他。「累吗?」她问。她眼睛很大,卸了妆还是深邃。宋子祺摇摇头。

「要不要做?」莱拉问。「我想好好的谢谢你。」她说。

「不用这样谢吧!」宋子祺尷尬一笑。

「我就想这样谢。」她双手环住他的腰,热烫的身躯蹭在他身上。宋子祺其实有点懂她了,如果这时候义正严辞得拒绝,或着故作君子,莱拉就会觉得宋子祺是不是觉得她轻贱。所以.....顺水推舟最好。

「其实我不到最后是有点难受的。」他表达他的感觉。

「那我尽量忍耐.....」

「也不要忍耐.....受不了还是叫我停.....」他还是不捨。

这次有成功得到最后。好像某种仪式性的成功,两个人都松一口气。

「好像可以交往吧!」宋子祺心里想。性爱这件事情对他而言其实不是这么轻松,即使心中想轻轻拿起轻轻放下,但他做不到,他会想照顾人家。

「子祺,我没有让人来过我家,你是第一个。其实我也是没办法了??还好你没有掉头就走。对于我......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你也不必要这么辛苦。」莱拉心里感恩,她也很难言喻这种感谢。

「不就说了要陪你。」宋子祺搂着她。「明天要上班,我要睡了。」

好像不是那种多么轰烈,说得上爱的爱。但两个人对彼此都有些意义。至少宋子祺已经无法放她独自一个人,滥有同情心也好,同病相怜也好,就是无法让她一个人。尤其刚才性爱到最后,他有感觉到她在努力为他忍耐。

宋子祺自己觉得这理由有点薄弱,可是当你把一个人放心上,任何薄弱的理由都很重大。

「对了,莱拉,那隻酱油的企划对你重要吗?」

「恩,是目前接到预算最多的案子......」莱拉说。不过她也没有多说细节,宋子祺让她累极,她翻了身就睡着了。

***

床戏在po18十色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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