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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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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溪伸手想要轻捶他,却被裴衍洲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略微沙哑地说道:“我穿着甲胄,容易伤到你的手。”

“你放开我,我有东西给你。”沈月溪撅了撅嘴,眼前的男子看着冰冷偏偏可恶,虽知道他最终会赢得天下,可她总还是有些担心。

将早已绣好的荷包放入裴衍洲的手中,她道:“里面放了我求来的护身符,你随身带着。”

“好。”裴衍洲眼里有了便是沈月溪也能看出的愉悦,她也跟着一笑,想着裴衍洲这点倒是不错,往后她还可再做些东西赠他。

到了沈府之后,裴衍洲同沈南冲说了几句便走了。接下来沈月溪在沈府的日子与在将军府并没有什么区别,照常跟着林大夫学习医理,偶尔接受城中贵妇的邀请出去走走。

差不多在裴衍洲走后一个月,姚仲青突然来访。

沈月溪正跟着林大夫辨识药材,她如今识得的药不少,普通的外伤她亦能处理,林大夫对她一直夸赞,她自己也是对歧黄之术愈发感兴趣,琢磨着托裴衍洲帮她留意些医书,若是能带回来给她便更好了。

周伯从外面过来,说道:“娘子,姚家二郎前来拜访,您要见他……还是回了?如今裴将军不在,您单独见他恐有不妥。”

沈月溪迟疑了许久,还是说道:“姚二郎不是冒失之人,既上门来想来是有事,我去见一见吧。”

她在喜枝的搀扶下去了前厅,便见到了一直在原地打转的姚仲青,他脚步未曾停下,眉头紧皱,看上去十分焦急的模样。

他见沈月溪来了,面上的焦急并没有缓和,反而多出了犹豫与挣扎,“我……能否单独与夫人说两句?”

姚仲青这样的请求十分唐突,沈月溪本该拒绝的,但是她见到了姚仲青拼命地朝她眨着眼睛,便开口道:“你们下……”

“娘子不可!他一个外男提出这等要求,是要坏您的名声!”周伯在旁大声呵斥道。

沈月溪惊地看向周伯,第一次发现板着脸的周伯竟有些可怕,她缓缓打量向四周,周伯身后不知何时站了一队侍卫,看上去便是冲着姚仲青而来。

莫名的恐慌自她背后袭来,她有一种近似恐慌的直觉,只是这会儿沈南冲并不在府上,唯有她自己来面对……

第四十四章

沈月溪就站在那里, 她忍下心中的慌乱,先是看向周伯,比沈南冲还要年长一些的周伯是一个其貌不扬、中等个子、不胖不瘦的男子, 一把胡子遮住了鼻子以下的容貌。

平日里, 周伯一直笑眯眯得叫她倍感亲切,而此刻他一脸严肃, 她才发现他的眼睛在不笑时有些凶恶。

她再慢慢看向姚仲青,也已不再是初见时有些憨态的少年,他的圆脸消瘦了不少, 眼下有憔悴的青紫,只是目光依旧真挚,还有些欲语还休。

沈月溪在心底迟疑着,姚仲青却突然拉住她的手, 对她说道:“沈娘子我……”

周伯护主心切地一步跨上前来, 隔开了姚仲青与沈月溪,冷冷地说道:“姚郎君, 你有什么话要同娘子说的,直接在这里说清楚便是。”

其实大齐的男女大防并不重, 她一个将军夫人单独见外男, 也不会惹来多少非议, 沈月溪垂下眼眸,不着痕迹地将手拢入长袖之中,再慢慢抬起头望向眼前的剑拔弩张, 学着裴衍洲的冷淡,说道:“单独见面就不必了, 我已是出嫁的妇人, 姚二郎回去吧。”

姚仲青在原地站了许久, 看着她的眼眸里含着很多话语,最终什么也没有说,朝着她行了一礼便走了。

周伯一直跟在他身后,送他出门,这才回来找沈月溪,说道:“这姚家二郎古里古怪的,来了却什么也不说。”

沈月溪勉强地笑了一下,应道:“我与他之间本来就没什么好说的……周伯,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周伯打量着她,叹道:“娘子,裴将军总比这姚二郎要好,你既已与裴将军成亲……”

沈月溪倏地站了起来,面色愈发难堪地阻止周伯继续说下去,道:“我知晓的,周伯不必再说了,我身子不舒服,不想用晚膳了,阿耶回来后,周伯同他说一声便是。”

说完,沈月溪便急急地回了自己的舒雅苑,周伯看着她那一副为旧情所困的模样,便也没有多少在意。

沈月溪回到厢房里,便借口不舒服独自锁在屋里,她心跳加速地从袖管中拿出姚仲青方才塞在她手中的纸团,她一点一点地展开那张纸,见到纸上的字时,面色陡然苍白下来。

她紧紧攥住袖子,恨不能立刻去寻沈南冲,可直觉现在贸然去寻沈南冲并不妥当。

她稳住了心智,揉着自己的额头,回想着先前在前厅的那一幕,总觉得有些说不出的违和。姚仲青为何不直接去寻她阿耶,岂不是更能解决问题?周伯也很奇怪,明明从前他从不会管她与谁见面,今日他对姚仲青的态度太过诡异……

沈南冲回来时,一听说沈月溪身子不舒服,果然特意过来看望她。沈月溪披着罩衣,将喜枝打发到门口,将姚仲青递给她的纸条转交给了沈南冲。

沈南冲看到纸上的字,面色也跟着一变,这纸上写了一句话:“河东崔恕与汉阳张丛行联军十万,绕豫州而上,三日内攻打汾东。”

若从河东直取汾东,中间尚有洛阳、洛口相隔,然后从豫州绕行攻打汾东,却有些猝不及防。只是河东崔恕刚得了军权尚不稳定,汉阳张丛行一直对京都虎视眈眈,怎么就突然绕道要攻打汾东……

“何人给你这张纸条的?”沈南冲压低声音问道。

沈月溪道:“是姚二郎。”

沈南冲神色凝重,姚府一直被他派兵暗中监视,姚仲青在汾东交往简单,又是如何能探到这样的军报?若是姚仲青的父亲姚潜将这样的消息递到沈南冲手中,他反而不奇怪,然而这纸条从姚仲青手里出来便叫人深思了。

若这是假消息,姚仲青通过沈月溪来传递是为了什么?让她从青州叫回裴衍洲?但三日的时间,裴衍洲远水救不了近火,他若是裴衍洲收到这样的消息,必然会先将汾东放一放,坐稳青州再另行安排。

若这是真消息,汾东留守兵力五万不到……沈南冲这会儿倒宁可这是假消息。

“阿耶,姚二郎今日看上去很怪……”她想着按姚潜与沈南冲的关系,应当是姚潜告诉沈南冲才是,这般一想,事情便更古怪了。

沈南冲眯着眼睛,思忖摆在眼前的棘手问题,过了许久方道:“这事你莫管了,阿耶会保护好你的。”

沈月溪心里的慌乱始终没有下去,说道:“阿耶……奇怪的不止姚二郎,还有周伯。”

她将晡时所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给了沈南冲听,沈南冲不以为然道:“周伯自小护着你,他防着姚仲青也是正当。”

沈南冲想了想,对沈月溪说道:“姚潜恐有问题,故而这姚二郎亦不可信,若是姚二郎再来,你只管将他拒之门外。”

沈南冲走后,沈月溪仍想着姚仲青当时的眼神,那眼神中的焦急不似作假……

休息了一夜,沈月溪依旧没将这件事放下,她带着喜枝与彩云从后门悄悄出府,去了姚府,却见到沈南冲已经带兵围了姚府,姚夫人、姚大郎与姚三郎被兵士押着从姚府出来,却没有见到姚潜与姚仲青。

沈月溪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虽然摘了沈府的牌子,但是沈南冲还是一眼认出,他驾马拦在了沈月溪的前头,语气不佳地问道:“阿月,你来这里做什么?”

沈月溪无奈地从马车里出来,道:“我只是不放心,过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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