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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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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徐经野觉得那个春节前的日子过得飞快。

临近出国,她要准备的事情多,突击考试也格外用功,几次他凌晨回来时她房间灯还亮着,白天打照面时她也是匆匆忙忙,本来就尖的下颌又见消瘦。他私心觉得她的脸还是圆润一点好看,忍不住嘱咐她注意身体,她淡淡笑,说最近太忙了,等演唱会的那天吧,她请他吃大餐。

「什么大餐?」他垂眸翻着她手里的练习册,心不在焉反问。

她略微停顿,笑意仍旧清浅:「秘密。」

她鲜少有跟他这样活泼的时候,他抬眸望向她的生动眉眼,心情忽然也莫名舒畅,低沉声线带着难以察觉的愉悦尾音:「那我开始期待了。」

她唇角弯弯,像是温柔新月:「好。」

可最终那顿饭没有吃成,演唱会也没有去成。那天他临时有项紧急的工作,等处理完的时候演出已经快散场,他匆忙从公司下来奔向自己的车,隔着一条路的时候就迫不及待解锁,快步绕到驾驶位的车门那侧——

「你怎么在这儿?」

那晚是只穿着鹅黄色棉衣的小猫,恹恹低头坐在路边的砖沿上,看那双耳朵红起来的程度明显已经等候多时,听见他的声音懵懵抬起脸。

徐经野皱着眉头拽起来她,低声斥道:「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她在他面前摇摇晃晃站稳,轻声辩解:「我给你发消息了,你一直没回。」

他抬手捂她的冰凉脸颊和耳朵,情急之下也没再觉得暧昧:「我不是让你自己先去吗?」

她垂着脑袋不说话,气场有些颓丧。他觉出异常,声音沉了些下来:「怎么了?」

到底还是个小姑娘,糟心事儿说来说去也就那么一点:「成绩出来了。不好。」

徐经野心下松了口气,相比她表现出来的颓丧他是截然相反的隐秘愉悦,顺势抬手揉了揉她的头,沉淡声线不自觉放缓:「没事儿,下次再考。」

她闷闷嗯了一声,低着头不讲话。他因为这意外多出的一年时间心情不错,语气是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和颜悦色:「吃饭了吗?」

她摇头。

「不是要请我吃大餐吗。」他低声耐心哄着她说话,「还算话吧?」

面前的人还是静默不语。徐经野看了她一会儿,知道小姑娘今天是真被成绩沮丧到了,拍拍她的背,示意她上车:「先回家。」

她没动,片刻后,突然低低开口:「对不起。」

徐经野一下子没有听清,反应过来后不禁失笑:「你跟我有什么可抱歉的。」

他只是给她找过老师买过习题而已,挑灯苦读的是她自己,他又没帮上她更多的忙。

他把她推到后车门旁开门将她塞了进去,见她依旧低丧着脸色,他无奈俯身给她拉过来安全带系上,低声安抚:「你对你自己也不用抱歉。你尽没尽力,自己知道就好。」

他垂眸找着安全带的插口,低下脸去时意外闻到她身上的清冷香气,还有落到他侧脸上的温热呼吸。他手上的动作下意识一怔,耳廓忽然丝丝缕缕地发麻,本能抬眼望向她。

狭窄车厢内的光线昏暗,路灯幽幽照亮两人的表情。她也同样静静看着他,脸就离在他近在咫尺的地方。他们在那瞬无限接近的寂静里无声相视,两道心跳交缠着缓缓加重,也不知道是谁的先紊乱了一拍,而后它们的频率出奇一致,重重击在幽暗氛围中的每一处感官,砰,砰,砰——

两个人同时别开jsg视线。徐经野垂眼扣上安全带,僵硬从车厢里退了出来。

回去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微冷的气氛里有种难言的微妙。进了别墅后她先轻声提议:「我去厨房煮面。大餐下次再请你吧。」

他嗯了一声,恢复了往常那副平淡语调:「让阿姨做吧。」

「我做就好了。」她踌躇观察着他的脸色,在电梯即将停稳时试探提醒,「你十五分钟后来餐厅吧,行吗?」

徐经野心里还为了刚刚车上那一幕躁着,他因为自己最近三番五次的反常而烦闷,暂时不想跟她单独相处,可此刻拒绝她又似乎更加变相坐实了刚才两人间的微妙氛围。正在他进退两难之际,电梯门开了,徐若清抱着一桶炸鸡站在外面,扫了眼神色各异的两人后笑眯眯贴了过来,也不顾他皱眉头,油乎乎的手就往他袖子上挎:「哥,你怎么才回来啊,吃饭了吗?……我还买了年糕和鱼饼,你陪我一起吃嘛……我跟你说噢,我今天看见……」

徐经野拧着眉被她拖着往二楼的客厅,身旁的人说了些什么他也没听清,满脑子惦记的都是身后的人,还有厨房那碗面。到楼梯口时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女孩子仍旧站在原地,但并没有看向他的方向。

她低头专心翻着包里的钥匙,直到楼梯上的两道身影彻底消失,她才抬起脸,平静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许久之后,转身缓慢走回了自己房间。

她在黑暗中伫立很久,直到眼睛适应了卧室内的光线,才慢慢摊开手心,打着了手里的火机。

「噌」——

浅蓝色的火焰在一片昏暗中份外幽寂,它静静燃着,映亮了面前人平静无神的脸,也照清了一地的破碎狼藉。

撕碎的书本,摔烂的文具,折断的盆栽,以及被烧成灰烬只剩下边角的照片。

指尖的火光熄灭,世界重新陷进黑暗。

她靠在门上闭上眼睛,无力缓缓滑了下去。

作者有话说:

初姐1.0上线。

第15章、六点半

徐经野坐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心不在焉,心神不宁。

从坐下来的那一刻他就陷进懊悔,他应该先答复她之后再下楼,他就这样把她晾下跟徐若清走了无异于是对她的冷落,跟徐家其他人对她所倡导的亲疏有别没有分别,甚至他还更过分一些,明知道她今天心情本来就低落,却还是一句交代都没有就走了。

他拿起桌上的水,沉闷喝了大半杯。徐若清叽叽喳喳缠着他讲个不停又填鸭一样强迫他吃了一肚子她自己嫌辣的年糕条,最后司机终于把小公主送走时已经十点钟了,他揉着发烫的胃走上楼,走廊没开灯,她房间的门缝里隐隐透出光亮。他站在原地神色不明看了半晌后,走过来敲了敲她的门。

房间里没有人应。他手臂在空中停了停,同样的节奏又敲了几下。

又一阵寂静过去,门里终于有声音不清不楚地传过来:「什么事?」

他顿了瞬,问:「你吃饭了吗?」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听着不像赌气,但也显然并不太愉快:「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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