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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聊了半天开餐厅的事。谭丽莎的斗志又瞬间满格——这么晚了,姚望跟她聊自己对未来事业的规划,还认可了自己在工作上的能力!

这晚上她睡得特别甜,第二天就精神百倍地去上班。满以为接下来会有不少客户找她进一步咨询,但是两三天过去了,一个回访都没有。这效率简直比在小区物业随机放的广告回访率都低。

她觉得很不可思议,就专门去找了几个当时最热情的业主。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人的态度一落千丈。有个房东是个阿姨,对她们印象很好,当时说回去稍微商量一下就跟她们联系。可等谭丽莎再去回访时,这位阿姨非常冷淡。只说:“不考虑了。”

谭丽莎第一次做这种上门推销的工作,虽然失望,也没多想,以为这种事就是这样的。她想,也许大家还是对产品的实际效果有疑虑,毕竟小型中央空调还不是太主流,安装起来也没有普通的分体机方便。也许还因为第二次去的时候,姚望没出现,少了点帅哥推销员的光环。

好在夏如星的项目进展顺利。这个破旧的四合院要翻修改建成高级茶室,主题是四季禅意。但房主工作忙,又经常不在北京,就委托姚望帮忙盯着装修。谭丽莎想,把这个样板做好了,应该会有一些广告效应。而且,姚望经常去那个工地查看,跑前跑后,她就多了很多与他见面的机会。两人常常聊天,了解与日俱增。

中学时她只知道姚望家境富裕,并不知道具体做什么的。现在才知道,原来真的很难说他们家具体做什么。这些年姚望父亲做过水产批发,开过眼镜店。现在家里的主要生意也是杂七杂八,电商占一部分,几家店分别卖小家电和一些中档进口食材,多半是冷冻的。还有几家餐厅和旅馆。

“你家还有餐厅哪?在哪里啊?北京有吗?回头我也去吃。”

“他开的餐厅我都不会去的。”

“不好吃?”

“其实离这儿不太远就有一家,我带你过去看看,你就明白了。”

姚望带着谭丽莎穿过胡同,走了一会儿,来到一条熙熙攘攘的大街上。街边有很多装修简陋的饭馆,都是些“家常菜”“西北正宗拉面”“成都小吃”之类一望而知味道不会太讲究的大路货餐厅。

姚望指着其中一家:“那个,现在是我爸的。”

谭丽莎读着上面的招牌:“鹅火锅……滋补药膳……好像,挺有特色的?”

“想尝尝?那进去吃一次吧。我自己也没吃过。”

店堂装修简单粗糙,就是最普通的那种无名饭馆。打开菜单,价格不算贵。他们要了招牌香辣鹅锅底,谭丽莎小声问:“这些服务员都不认识你啊?”

“我从来不过来。我爸来的都不多。”

上菜倒是快,锅底是事先炒制好的香辣鹅块。他们点了微辣,依然辣得人只想不停地喝汽水,也吃不出跟鸭肉甚至鸡肉有什么本质区别。只是出于辣味的刺激,会本能地不停吃下去。

这里没有无糖饮料,谭丽莎只好花钱点了冰冻矿泉水缓解辣味。姚望喝了好几瓶可乐。其余便是火锅店常见的菜品,各种肉片鱼丸蔬菜冻豆腐之类。食材品质都很普通,但煮在辣锅里,也吃不出好歹。周围的食客热闹吵嚷,桌子之间距离很近。来这里吃饭的人都不会太讲究。

吃完出来,两人花了一百多,熏了一身火锅味。姚望问:“怎么样?”

谭丽莎尽量拣夸奖:“挺好吃的。而且上菜快,价格也实惠。”

“那你会特意再来吃吗?——假如这不是我家的餐厅。”

谭丽莎想了想,诚实地说:“不会。这种火锅都差不多。而且太辣了。”

“所以这个餐厅很快就会卖掉。下个卖家已经在谈了。”

“卖掉?为什么?生意不是很好吗?”

“我爸看到合适的店就会盘下来,搞点噱头很快炒热,然后趁着生意最好,账面最好看的时候卖出去。这种店其实大家也就新鲜一阵子,很快生意就会不好。后面接手的买主,其实都是在虚假繁荣的时候,花了最多的冤枉钱。这就是生意场上的击鼓传花。谁接手,谁倒霉。怎么样,是不是很奸商?”

谭丽莎没想到开饭馆还有这种做法,她一直以为开饭馆就是赚餐饮利润。确实有点奸商,但毕竟是姚望的父亲。姚望骂可以,自己还得客气些。

她说:“你爸赚钱,也是为了你啊。要没有他做生意赚的钱,你也没有去美国留学的机会呀。”

“你以为他是为了我?”姚望讽刺地一笑:“你知道他当时为什么送我去美国留学吗?”

谭丽莎疑惑地问:“不是因为你高考没发挥好吗?”

“一开始我也这么以为。毕了业我要回来,他还说让我留在美国做生意。直到我去年坚持回来,才知道我刚到美国,他就跟我妈离了婚。”姚望冷笑:“他就知道我在国外,我妈担心我,就绝对不敢跟我说。果然如他所料。我妈帮他瞒了我好几年。这世上恐怕没人比他更会算计了。”

谭丽莎呆住了。难怪他的笑容里总带点落寞。原来,这么完美的他,心里藏着这么深的伤痕。

第10章 素馅饺子里的琴瑟和谐

谭丽莎同情地问姚望:“你回国之前都没发现他们离婚吗?他们是没有提,还是骗你说没离婚?”

“完全不提,假装没这回事。暑假我回去,我爸还特意回家,反而比以前回家次数还多了。他们还一起来美国参加我毕业典礼。”

谭丽莎心想,听起来这离不离的也没什么区别。她说:“离婚也不一定是坏事。”

“对我爸当然不是坏事了。但是我妈不想离。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离婚。我妈对他言听计从的。”

“那你问过他吗?”

“我不问。到现在我都假装不知道他们离婚的事。”姚望冷笑:“这样至少他不敢明目张胆地跟那个小三在一起。我妈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他也不能太得意了。”

“那你是怎么知道他们离婚的?你妈妈跟你说的?”

“我妈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了。”姚望淡淡地说:“其实亲友早就知道了。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觉得可以瞒得住我。”

“也许不是故意瞒着,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你说。大人也有大人的难处。”谭丽莎认真地说:“其实你爸爸就算让你知道了,你又能拿他怎么样呢?既然费劲瞒你,说明在乎你。”

姚望说:“他在乎我,只是因为我是他唯一的儿子。”

“不管是因为什么,你爸又不靠你养活。可他连离婚都要瞒着你,怕你不开心。我觉得,这肯定是一种爱,对吧?”

姚望怔住了,想了想,他说:“你说得有道理。我从来没这么想过。”

他感激地看着谭丽莎,笑了笑,说:“谢谢你。”

这大概是姚望第一次这样望着谭丽莎的眼睛微笑。那一瞬间,她只觉得天格外蓝,云格外美,整个世界都因此而可爱了三分。

随后,两人在胡同里散步,他跟她说了很多心事。他家的故事毫无新意——男人发达之后就有了二心。姚望说,那个小三其实并不是很漂亮,甚至不是很年轻,还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这让他妈妈难过又庆幸。

难过是因为,这样的局面,比输给年轻貌美还糟糕。庆幸是因为,所以他父亲在外面并没有孩子。父亲不得不重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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