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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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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隐虽与魏恪有份情谊,但她也深知,不是什么心里话都要交由眼前这个人的,因此,她之前并未与魏恪多说些什么。

秦观月怕自己意图太昭,毕竟,她与魏恪并不熟实,这点分寸还是要的。

于是又措辞道:“今日主事也看到了,陛下病体初愈,那漠察便在大殿之上大放厥词,丝毫不顾皇家颜面,竟惹出择夫这样一桩奇事来。本宫既为燕朝宫妃,自是想侍奉之时,能宽慰陛下一二。”

魏恪虽不解她言下之意,但却深谙不该越权过问之理。

“贵妃娘娘劳心了,令奴等汗颜,只是漠察此邦照例是每岁都要朝贡的,还不知娘娘具体问的是什么动向。”

“陛下如今龙体遭创,想必臣工也该有些得力的人上位帮扶着了?”秦观月若有似无地抛给他一句。

魏恪闻言后,眉头稍蹙:“容奴想想。”

片刻迟疑后,魏恪抬起了头。

此时,远处传来一行宫人的窸窣声,秦观月吩咐道:“墨隐,你去远处看着人些。”

“回娘娘,此事说起来有些远了,但奴并不知是否算是大动向,只知晓此事陛下让奴等封了口,不准议论。”

“魏主事,我深知此事难为你,你且放心说,本宫不会置你于险境。”秦观月向墨隐处探了一眼。

“墨隐亦被本宫支开了,此事与她也无牵连。”

魏恪直了身,向秦观月深深作了一揖:“回娘娘,前阵子丞相被削了财权,是国公大人所奏。”

秦观月在行宫之时就曾听闻此事,但竟不知此事与秦国公府有关,也罢,自己既为替身,娘亲亦被扣着,又有什么喜怒可言。

“此事本宫听到过风声,只是家父乃是国臣,我亦不好多言,只是,还有一事——”

秦观月将话锋一转,直言:“近日宫中亦有传闻,说是陛下免了顾相修缮皇陵之职。”

言罢,秦观月故作姿态将脸别了过去,拽弄着一旁垂下的斜柳叶。

魏恪稍有思量后开口:“确有此事,陛下免了丞相之职,又委派襄阳王去做了。只是此事、此事……”

秦观月见魏恪犹疑,便开口安抚:“主事但讲无妨。”

“皇陵之事虽看似突然,实则也是与秦国公先时的弹劾有干系的。”

“主事的意思是,从弹劾到今日,陛下筹谋了如此之久?”秦观月信手拈下一枝柳叶,任它在指尖被碾出汁来。

“陛下的意思,奴不敢揣测。但而今看来,秦国公的建言,应是奏效。”

魏恪并不明晰秦观月与顾珩之间的关系,只当是她担心自己的父亲,便又添言:“陛下取秦国公之策,说明看重国公,对娘娘,这是一件好事。”

是一件好事?

秦观月之前的猜疑如今在魏恪这里得到了证实,顾珩,是有一些不虞之兆。只是她不明白,在她入宫之前,秦国公府一直是不涉朝政、不参宫务的虚职,而今怎又和顾珩扯上了干系。

还有,襄阳王陆起章接任了顾珩的职事,又是否是另一种预示呢?

原本她只以为,这是顾珩与城阳王二者择其一的选择,此时秦观月却觉得征路迷雾重重,无力迈进。

她缓了缓神色,不想让魏恪看出一些端倪:“主事说的是,既然家父安好,我也心安了。今日,叨扰了。”

秦观月唤来墨隐,着她与魏恪二人小叙了一会,这才偕人离去。

清平观内,贺风正为顾珩更衣。

“今日大殿上,丞相无故被城阳王打趣,甚是荒唐。”贺风将顾珩的大氅理齐,披挂在楠木架上。

顾珩没有接他的话,只是径直走向了书案,任意抄起一份书翻看着。

“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属下派人在秦国公府外围埋了眼线,未曾见到有娘娘母亲年龄相仿的妇人出入。”

贺风又一思忖:“属下考虑,其母若不是被深囚府中,那就该是在他处禁着,只可惜秦国公府难进,弟兄们一直未曾得手一探究竟。”

顾珩只轻点了点头,将烛灯挪进了些,好让文字亮堂起来。

“秦国公呢?”

“秦国公近日称病,连朝都免了,看不出什么异动。”

“罢了,着人继续盯着,你下去吧。”顾珩掀过一页,向贺风吩咐道。

沉重的木门阖上,摇曳的烛火下,顾珩将这一页看了很久。

没有了秦观月的清平观,静默的让顾珩有些不适。

他起初是以为怀念与秦观月的床笫之欢,但今日与她交锋,却终究软了手。

多日前,他身披月色回观时,秦观月会为他备好吃食与温水,他贪念这种余欢与交付,也贪念这种被需要与被等待。

多年来,他始终是在等待。

那夜,他与秦观月提及家亲,却欲言又止,秦观月懂事的避开了话锋,却避不开自己心底的伤痕。

顾珩本不姓顾,也非起家于京都,他是临江水域的南浙人。

顾珩的本家是当时鼎盛一方的文坛大家李家,他是名流李道生之幼子,李家世代簪缨,家学渊源,待到李道生这辈,却惨遭诛族之灾。

这是一场连坐甚广、诛戮成海的往事,世人讳莫如深,也从未以此再加妄议。

因为,此事仅仅发源于李道生诗词中的一句话,而这句话究竟是什么,囿于当时案子隐秘,又经年隔世,此句亦无所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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