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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有类似的感觉的还有希兰和巴尔,他们和他一起坐在台阶上,惴惴不安地等候着某种未知的事情降临……其实巴尔出现在这里有点奇怪,不过耶底底亚已经习惯了对方擅自把自己划分到“他们的同伴”的范畴里(仿佛完全忘记了自己的真实身份),而且他一直是他们之中最多愁善感的那个,经常在法庭上因为当事人的遭遇而难过得掉眼泪。
夜深了,骤降的气温让耶底底亚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他还是冷酷地拒绝了巴尔所谓“挤在一起取暖”的建议。就在这时,一道影子越过了他们——是塔玛,她垂着眼睑,面色在月光下苍白如纸,耶底底亚没有听见任何脚步声,仿佛此刻站在他们身后的是一个幽灵。
“猊下已经睡下了。”塔玛自然地坐在他身边,好像完全不奇怪他们为什么在这里吹冷风,“她累坏了。”
古怪的是,她并不如耶底底亚想象中那样泪眼模糊,声音喑哑,她的衣襟有点湿,但那显然不是她的眼泪(他很意外在屋子里哭泣的人不是她),除了没有血色的脸颊和失魂落魄的眼神,她脸上没什么情绪。
因由这种反常,即使是一贯最喜欢插科打诨的希兰,都罕见地保持着缄默,耶底底亚坐在台阶上吹着晚风,毫无预兆地感觉特别冷,牙齿忍不住想要打颤,他按捺着想要搓手取暖的冲动,忽然有点后悔自己刚才拒绝了巴尔的提议。
好一会儿过去,塔玛开口道:“我没有哥哥了。”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晚风从雏蕊的花瓣上拂过。
然后是一阵细细的啜泣声——也很轻,像是被火烫着的小猫会发出的声音。耶底底亚看着希兰慢慢拍着她的后背,巴尔轻抚她的头发,终于放弃了抵抗,允许自己融入这种温情脉脉的氛围,和他们围拥在一起。
塔玛的手很冷,冷得发抖,可是他的手也不暖和,最后他们只是让彼此的手一起变冷了。
第192章
埃斐回来后, 日子一如既往地继续了下去。
她依然勤于政务,很快就将她不在时堆积如山的工作处理完了,她照旧每天与其他大臣会面,抽空会见那些几乎被她溺爱着的画家和雕塑家,仔细核对学府和救济院的财务支出,确保没有任何人敢对这笔款项有贪婪的念头……唯一的变动是她取消了入夜前的工作安排,将时间花费在了和他们一起享用晚膳上。
耶底底亚很难违心地说对方是在用工作麻痹自己,但他心里明白,这件事对埃斐的影响还没有过去,当她若无其事地问候他们,甚至带着微笑地同他们交谈时,他能感觉到,那张平静的面孔下有暗流涌动。
在餐桌上, 他发现埃斐偶尔会走神,像是在刻意放空自己, 以防一不小心落入怀旧之情的陷阱中——被青苔蛀了的木窗框,生锈的门锁, 被风吹得吱呀作响的房门, 房梁角落纠缠在一起的白色蛛网……
这一切都与押沙龙无关,但仅仅是那么一点旧时光的氛围,似乎就足以勾起她内心的痛苦,当她的目光从塔玛身上滑过时,那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又加剧了。
耶底底亚不清楚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他不清楚该怎么排解她的痛苦,甚至不清楚这种痛苦是否是可以被排解的。
他唯一清楚的, 是内心深处对于押沙龙那愈发深刻的恨意——但到了这个时候,这种恨已经和那封信无关了, 他只是单纯地恼恨对方把他重要的人都变成了这样,恼恨对方不负责任的做法居然能在千里之外毁掉了他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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