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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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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冬和麦芽还小,他们不曾见过晏家兴盛时,可晏桑枝却很难忘记,她凝视着这块牌匾,好像看见晏家以前的光景。

如今交到了她的手上,不能再没落下去。

她长吁一口气,转过身请众人安静,俏生生立在那里,音色并不高昂 ,晏桑枝说:“多谢叔婶今日来添彩。虽我爹娘故去,但这医馆是他们多年的心血,总不好断在我手里,所以今日我有底气后,又重新挂牌开门。

医馆是看病的地方,我就不说请大家捧场了,只望大家都能无病才好。”

不待众人说什么,她转口又道:“不过若是真病了,那我也尽力帮忙医治。至于银钱,叔婶也晓得,小病和大病是不一样的,银钱自然也不同。”

瞟到底下大家专注的神情,她缓了口气,“小病按我爹娘在时那样收钱,几文,或是拿些菜蔬玩意来抵都成,不要担心我不收,把病给耽误了。那这到了大病,可就得收百文到一贯多了。有点不舒服赶紧来看,舍小钱攒大钱。”

“对对对,是这个道理,阿栀说的一点错都没有。”

桂婶第一个应声,旁边人拿眼斜她,咋还抢话。

“那我旁的话都不说了,有什么想问的,到时候尽管来问我。要是有想要瞧病的叔婶就跟我一道进来吧。”

晏桑枝收住话尾,往里面走去,屋外这一堆人赶紧跟上,推推搡搡进门去。

转眼门外竟一个人都没有,剩下个小孩蹲下来穿鞋,边穿边往里走。

到药房里,大家伙看看那药柜,又摸摸柱子,只觉得回到了三四年前的时候,那老一辈人就咕哝着,“好,好呀。”

晏桑枝看病是坐在黑漆长桌后的,上头放一只笔,一盘墨,两本厚皮的医案,一本记短症,一本记长病。还有个枕凳,手搁上头用来把脉的。

屋里还坐了几大条长凳,两边的窗户敞开,虽然冷气透进来,可亮堂不少。

她揉捏手指关节,坐在靠背椅上,眼睛环顾前面,“叔婶是谁先来看?”

到了这时候他们有些扭捏,一个叫,“大娘,你年纪大,你先去。”

“我让着小的呢。”

晏桑枝看他们逗趣,也不恼。这时有个精瘦的小孩从地下溜出来,仰起下巴,话跟豆子似地蹦出来,“阿栀姐,我先来看。”

大伙的目光随之望去,卖布的李大牛打趣,“小孩瞧什么病?”

人群里发出一阵嗤嗤的笑声,倒也不是嘲笑,只觉得颇有意思。

那小孩叫小河,他瘦的跟竹竿一般,心却大,一点也不胆怯,自顾自坐到高凳上。

年岁有些久远,晏桑枝记不得这小孩叫什么了,“大名叫什么,我好给记下来。”

“小河,大名就叫李小河。”

小河歪着脑袋看她在一本短短的本子上写下字,他看不懂。

“来,把手放到枕凳上,我给你把脉。”

小河照做,边上探过来不少脑袋,嘴里念,“这么点大小孩什么病哦。”

“身子挺好的,有点伤寒,多喝点热水,寒症自然会消下去。”

晏桑枝拍拍他的小手,没想到这么瘦的身子居然不虚。

有人替他松了口气,幸亏没什么病,不然家里还有个患病的老祖父,这日子可不好过。

小河眉毛上翘,他知道看病要付钱,可光溜溜的钱袋子是一文钱都摸不出来。

他从高凳上滑下来,边喊边往外头跑去,“阿栀姐你等我会儿。”

片刻喘着气背着一捆柴火过来,也没有进来,把柴堆在门口,挠挠头,“阿栀姐,我没钱,拿柴来抵。”

“你来。”

晏桑枝正缺柴,也没有说不要,而是招招手,让阿春拿四块梨膏糖给小河,并说道:“这是药糖,吃了止咳平喘,你拿去吧,给你阿爷也吃两颗。还要就拿柴跟我换。”

她才想起来,小河并不出名,但他有个阿爷,是个篾匠,常年咳嗽,喘气不匀,有好多次差点昏倒。

阿春拿了张油纸给梨膏糖包起来,笑眯眯递给他,小河略微低头,连连道谢,而后狂奔出去。

“阿栀,你这什么梨膏糖卖不卖啊?我家里小子也咳嗽,夜里咳得厉害。”

有个嫂子看得眼热,汤药根本灌不进去,夜里翻来覆去地咳,真真叫人睡也睡不好。

“要带过来瞧一眼,有些最好不要吃。不过我看嫂子你应当可以,让我把个脉,”晏桑枝从她手上伸回,在短医案上写下肺热,并告诉她,“嫂子你肺热,晚上咳得也厉害吧,梨膏糖跟你对症,买一罐或是给你包几颗都成,早晚含一粒,拿水化开喝也成,过个两日就不会再咳。”

“一罐多少?”

“三十文,里头十五粒,我买刚上季的梨子加了不少药材熬的。”

那嫂子也是信她,狠狠心从钱袋子里数出三十文拍在桌子上,换一罐梨膏糖回去。

有第一个付了银钱的,就有第二个第三个,这鬼天,哪怕穿得衣衫再多,也冷气入体,总得咳嗽一两声。晏桑枝挨个把脉后,才卖或者换给他们,有的谨慎,只买一粒当场尝尝再说,真吃着好了,喉咙口也舒畅了,才拿银钱买上一罐。

虽还不知道功效,但面上都喜滋滋的,今日来的也并没有什么大病的,都是些不费钱的小毛病。

阿春给她端了杯茶,温热的,晏桑枝一气喝了半杯,站起来走动会就听见外头一阵喊声,“阿栀,阿栀!我家这小子一直在吐。”

一个麻子脸妇人扶着个胖小子进来。

她立马从围栏里飞快走出去,剩下还等着看病的也跟在后头去凑个热闹。

“齐姑,你家小虎是吃啥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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