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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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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刚出去,大伙就被一阵味给熏得要捏鼻子,齐姑讪讪地道:“吃了几只蟹。”

她是个暴脾气的人,转头跟大家数落起她儿子来,“这小兔崽子真的是馋得没边了,我娘家送来十只稻蟹,我给他吃了两只,剩下准备留点给他爹,一晃眼的功夫,又吃了三只。”

齐姑也是气得厉害,“我回来要揍他,他跑了才三步,走一步吐一口,全给吐空了。我瞧着不好,又听晏家医馆重开了,赶紧带他过来。”

一气数落完,她才浮现出担心来,忙问道:“阿栀啊,我家小虎没什么事吧?”

“中了蟹毒,蟹本就寒凉,一气吃那般多,可不就遭罪,嫂子你扶着他到里头坐会儿,我去拿点东西。”

晏桑枝往灶间走去,还不忘捎上阿春,路上她说:“你记住,若是之后碰到有人连脸色发红,一直在吐。一定要先问他是吃了什么,中酒毒、蟹毒、药毒的解法都不一样。像小虎这种中了蟹毒的,你就算不会把脉,也不用怕,拿生藕、芦根、冬瓜或者干大蒜捣成汁给他服下就好。”

阿春连忙记下,知道晏桑枝是从现在开始她,一点都不敢漏听。晏家后厨里其他东西没有,干大蒜不少,她没有动手,而是指点阿春如何捣汁,怎么样倒出来才能用。

在灶间打扫的曹氏一直默默看着,等她们捧着碗干蒜汁出去,好半天也没有回过神。

那边小虎还捧着个桶趴在那里干呕,晏桑枝让齐姑把他的头抬起来,大蒜汁的味道是很难吃又呛人的,阿春灌了一口进去。

小虎还要吐,齐姑赶紧捂住他的嘴,他好像止住了一些,第二口下肚,没有干呕,到一小盏全给喝下,大胖肚子没动,稳稳坐在那里。

好半晌后,他才开口,声音跟粗砂粒磨过的那般刺耳,“娘,我不想吐了。”

齐姑和边上看的人松了口气,她脾气又要发作,却被晏桑枝的话给噎在喉咙口里。

“小虎,过来让我再给你好好把个脉。”

小虎被喂得太好,胳膊都要粗成跟藕节一般,至少手腕比晏桑枝的还要粗。

让她想起先头走的小河,一个太瘦一个太胖,均匀点多好。

“齐姑,”晏桑枝凝眉,“养孩子不是叫越胖越好的,我给他把脉发现他这身子虚得很,不说中蟹毒,就是这秋风往他身边后,不出三日就要得伤寒。”

她难得正色,“你们是省吃俭用全喂到他肚子里了,可瞧他胖的,走一步路就喘,肚子这般大,要是再放任下去,半年内他会生不少的病,体弱虚乏无力都是正常的,最要紧的是,他日后不会长太高,你忍心他比大伙都矮一个头吗?”

小虎张大了嘴,看了自己身上的肉,又看了眼麦冬和麦芽,瘪着嘴。

齐姑被她说得面色发红发胀,又不好发脾气,低眉耷眼地问:“我总不能不给他吃的,就算这小崽子再不好,那也是我生的。有当娘的一口吃的,怎么会让自个儿子饿着。”

但她也不是听不懂,左右为难,“那阿栀你说怎么办?”

晏桑枝让笔舔了墨,在纸上写了很多字,最后抬起头说:“齐姑你先带他回去,我现下还没有想好,且他身子才刚吐过,吃什么都不好,晚上给他熬碗粥,明日再过来。银钱你付个十文就好,给麦冬。”

眼下也临近晌午,大家早就走得差不多了,又不是没有活做,总不好一上午待在这里。

齐姑欲言又止,又问了好些,才犹犹豫豫地带着小虎出去。

晏桑枝送她出去后,把门合上。走到院子里空地上,那里的竹匾里晾着一堆晒干的柿叶,她上手摸摸,干得差不多。

阿春好奇,“小娘子是要做什么?”

“做柿叶茶,能减肉。”

其实这个药膳她只学过,正经没怎么做过,因为晏桑枝看得最多都是骨瘦如柴的人,很少能看见白胖的。

前头见到个谢三,一身横肉,酸枣粥只能让他睡得好些,却不能叫他减肉。她琢磨来琢磨去,才想出这么个方子来,基本上胖的人都适用。

还不用多少银钱。

她将干透的柿叶放到石臼里,用石杵将它研成细末,分成两个罐子装,又叫孙行户给带了罐蜜,一小罐就得百文,晏桑枝真有点肉疼。

所以第二日齐姑早早带着小虎过来时,她正把蜜给分到很小的罐子里,让娘俩坐下来,一罐柿叶粉,一小罐的蜜摆在桌子上。

话也说清楚,“齐姑,你日后不要给他吃太多,一定要控制,如果你不想害他的话。我这里给你备了一份茶,每次只取这样一小勺,放点蜜,不能太多。一日喝两次,喝完再到我这来取。还有最好让他沿着东城巷,每日起早跑个一刻钟,发发汗,也好让小虎今年过个好冬。”

齐姑昨日回去把这些话跟家里人都交代了一遍,没想到大家都是赞同的,说太宠着了,就按阿栀说的办。说的她无地自容,所以今日就直接一口应下,不管小虎那跟霜堆在上头发青的脸。

“我一定好好让他喝,不喝也得叫他喝下肚,一日就,”齐姑狠狠心,“就给他吃两顿,起早就带着他跑去。”

“前面可以先多走走,过个五六日再跑。十日后回到我这里诊脉,我好给他再看看。”

齐姑连连应下,她是真怕家里头埋怨,付了钱拉着小虎往外走,从今日开始她就得做个严母了。

晏桑枝的名声还没传出东城巷中街,看病的人三三两两过来,也好叫她歇口气。

晌午的天正好,她把看病换来的一堆还没熟的干柿子,叫麦芽几个帮忙皮全给削掉,长条的柿皮不扔,放到竹匾上晾干。

柿子过热水,用绳线挨个串起来,挂在屋檐底下,好叫它们经由风吹日晒变得干扁起来,到时候再放到瓮中,叫柿饼生出白霜。

白霜可以剔下来做柿霜饮,柿饼还能吃。

晏桑枝还放了几个干柿子给捂住,等软和了好叫大伙都尝尝。

院子里有淡淡的柿子香气,不过很快就散在推开的门后,进来的是谢三,他今日的脚步有些许匆匆。

看到院子一堆的人后,他止住脚步,直冲晏桑枝喊,“小娘子,你能跟我去一趟我家吗?”

“吃了几日驴肉汤,我娘病好了点,甚至

有一日还同我家里小儿玩闹。我以为她是好了,结果今日人就躺在那里,不想吃也不想动。”

去谢三家的路上,他靠在车壁上在解释,晏桑枝还没有看到人,只能宽慰他几句。

一到他家门口,晏桑枝匆匆跟他进去,连门口围了那么多人也没有在意。

谢老太太的屋子里生了火炉,进去一股热意,谢三在前头跟她说:“我还请了侄子过来,到时候小娘子可别惊到。”

他一说,晏桑枝大致能猜到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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